“叔!不用还,这宅子,这地,这金子,本来……本来就应该是小草姐姐和高浪哥……和我一起分的。”张晓梅赶紧解释。 她还想说,是她们的,不是她的呢! 不过,甘小草是不会同意的。 “啊?”甘明发看着甘小草手里的金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甘小草长叹一口气,说:“叔,是的,现在我们是一起的,是一股绳。但是我们要先保证这些能够给我们带来粮食,不然,说啥都没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买种子,种地!出粮!” 甘小草的一番发言,总算是把众人的目标全都调齐了。 是的,种出粮食,丰盈粮仓,再算账! …… 街上收拾行李回乡的大有人在,也有不少刚赶到此地的难民,在官府的调度之下,去了北城门边的临时搭建的帐篷处生活。 河水镇附近的村庄多的是空宅子,大把的空地。 官府正在统计,统计好了之后,可以分派愿意留下来的流民充当河水镇某某村的村民了。 以后,就常住于此。 这也是河水镇最重要的一件事——人。 老牛累狠了,陈木匠让它在家多歇息一下,而甘明发、陈木匠、甘石头、高浪、甘小草和张晓梅一起坐上了驴车,前往李家村。 这二十亩地到底在哪里,她们也不清楚,还得看着地契的形状,询问一番李家村的旧人了。 此番出去是“抢”地的,也许就会遇上那李家侄子,自然是家里的男人都要出动的了。 而张晓梅不去也得去,因为她必须熟知这块地的所在,还得让刘家村的人认识她。 以后她一个人,可以请李家村就近的人佃耕,有了夫婿再让他出面打理。 甘小草看着张晓梅那可疑的红晕,暗忖,这天很热吗? 她歪出车窗,天是蓝的,白云也很飘逸,阳光明媚,这让八月的天明艳了他们的心。 车头的甘明发和陈木匠则兴致勃勃地谈着这种地的事,有时候又会拐偏了,唏嘘起逃荒时的那段艰辛的日子。 而同样偏出了车厢门边的甘石头则心情十分不错,甚至还会哼些小调,也不知道是给谁听的,怪有眷恋味道的。 高浪 他们驶出城门的时候,门外正排着望不到尽头的队伍,缓慢地向城门登记处移动。 “那些都是要来河水镇定居的难民吗?”甘小草暗想,何处是安居。 “是啊,排队去北门那边的棚户区。最近估计还会陆续有人来,还有很多人在路上呢。像我们运气好,有得住,有地种,已经很好了。若不是石山村我们没啥了,回去,那肯定是现在就要回去的。”陈木匠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他们的驴车向村道前进的时候,刚好与一队几乎衣不蔽体、面黄枯瘦的难民擦肩而过。 其中一位又高又瘦的男娃还看着飞驰而去的驴车,怀念不已:“若不是我们把老牛吃了……现在也有车坐了……何必会走得这么辛苦啊……” “不吃,也得吃。哥……那可太饿了。没吃的话,也走不到这里。” “好吧……” 他们双目暗淡,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前面这个镇了。 “也不知道小草他们会不会混得好一些!该死的!跟明发他们提前跑了!也不拉我们一起走!这种女娃子,当初就该闷死在尿桶里!”佝偻着的男子,少了伪善的面容,全是阴狠。 邻近的一起过来的汉子看不过去,又重复道:“村长当初有叫过,是大家不信而已!” “不信……那也不能看着我们死啊!巧了,刚好我们去找那贱丫头要个说法,在路上,不然我们都得被压死在屋子里!”更加凶狠的婆子声响起。 “可不是,死了好多呢……”那邻近的汉子有些唏嘘。 逃出来的人太少了。 他们若不是去翻捡东西……欸,反正他们都死了,用不上!好生凑了一堆的粮和银子,逃了。 至于半死不活的人……救了也没用。 …… “应该没走错路,是说出城之后往左走,遇到两个分岔路,第一个向右边走,第二个往左边走,就能看见李家村了。”甘明发疑惑地看着正前方的大土块,他们已经走了两回分岔路了。 按理说,现在应该能看见村庄了,就算不是李家村,也可以是什么何家村啊。 甘小草暗忖,掏出了自己的罗盘。 “呀!小草妹妹,你还带着这个罗盘呢!”甘石头诧异。 “咳咳,是何老爷走之前还给我的。”她解释了一下。 罗盘上的指针飞速地转动着,“叔,你往前走走。” “欸!” 林子边有了绿色,泥土上的石头也不再是湿黏糊的,干燥而好走。 八月底的氛围里,也不似以往的燥热,就是这迷路让人一阵心烦。 河水镇李子树下,现如今甘露珠正在劈着那块李宅的牌匾。 要换上张家的牌匾了。 等李家村的地查探过一番之后,甘石头他们就上山去砍树,自己做一个牌匾。 就叫张宅。甘小草执意的,张晓梅不知晓。 其他人没有一丝意见,也没有立场有意见。因为,活着混口饭就够了。 明发媳妇在洗着所有人的衣物、被单,那是老物件了,许久未清洗,未晒,都结了很多痂,如今正好两日轮换着清洗干净。 陈可则在收拾齐整厨房,把厅堂也收拾干净,腾出了许多空旷的位置。 “欸,之前都拿来砍着烧柴了,今日他们回来不知道会不会带柴火回来,不然明日是必定要出门去砍柴了。这在镇里就是不太方便,还得去山里砍,不像我们以前出门就是了。”明发媳妇感叹道。 “娘!这样就挺好的,我更喜欢住在这里,出去就啥都有了,虽然现在啥都没有。”甘露珠心情雀跃,这样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