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还没看奏折。  不管奏折是真是假,他都要借悟空堂的手,杀了林鳞游。  怪不得他们这么爽快就将林珑交还出来。打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俩活着出去!  看着围上来的一众杀手,有几个虽然穿着悟空堂的服饰,但虎背熊腰螳螂腿,很显然是李春手下锦衣卫所冒充。  看来李春这次是下血本了啊!生怕悟空堂的人杀不了林鳞游,毕竟连他自己,都差点儿折在这姓林的手上,一朝被蛇咬,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元炜拿着奏折转到了屏风后。  林鳞游护住林珑,凝聚中气冲着屏风后大喊:“李春,你怕什么?不敢露面,我那院中池子里的王八都知道伸出头来晒太阳!”  生怕杨放跟丢了,希望杨放他们能听到他这一声大喊。  李春果然坐在屏风后头,接过元炜递来的奏折,打开封套,扫了一眼,便知这奏折是假的,他虽然没有看过奏折,但那晚杨威打开之后也扫了一眼,字体是洪武正韵。这封不是,连字迹都不对。  毕竟不是要呈交皇上的,张贲找的那文官就随便写了写。  看到奏折是假的,李春就知道,真的奏折一定呈上去了,皇上也一定都知道了。  他本想亡羊补牢,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也罢,反正不管奏折真假,林鳞游都得死!  这样,李春他在纪纲面前,也才好有个交待。  他轻轻松开手,假奏折从他手中滑落,“啪嗒”落在地上。拍了拍座椅扶手,李春缓缓起身,从后门走了,白底黑面的布靴从奏折上踩过,留下一只鞋印……  一年前,林鳞游在教坊司赤手空拳单挑一群狎客,用的是穿越前所学的八极,因为不想杀人。  但现在,赤手空拳,就得使出原主的古武杀人技了!古武,都是杀人技,也是江湖生存技,任何门派,任何拳种,都是。  所以,赤手空拳,也无惧刀剑!  “呔——”悟空堂的人涌上来,林鳞游护住林珑,使出一拳,正中最前头那人脑袋,似乎听见了头骨碎裂的声音;又连出三脚,踹翻三人,打开一个缺口,带着林珑且战且退,本想从月洞门退出去,却不想从外院又杀进来数人,将月洞门挡住了,林鳞游只得退向墙根处,抱起林珑,飞身就上了围墙。  悟空堂人还道他要跑,也跟着飞身上去,却不想林鳞游让林珑骑坐墙头,又跳了回来,正遇上悟空堂门人往上飞,他居高临下,直接一记飞腿踹中此人心口!  “啪嗒!”门人从半空重重摔落,跟着林鳞游落下,一脚踏上门人尸身,一手接住了从半空落下的刀。  就这么走了,他不甘心,心里的那一肚子火还没有泄!  倒并非他托大,有张贲杨放在背后顶着,想着借此机会,将悟空堂的人一网打尽!  他不知道,杨放还真在半道被人劫了!  杨放正聚精会神跟着林鳞游,转过一个街角,一把刀就从暗处向他当头削来,同时一根盘龙棍扫向他下盘后腿弯……  “呀!”林鳞游将一个门人高举过顶,当作兵刃一般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击退身边敌人,尔后将这门人狠狠掼倒在地,落下时,门人的腰身正重重杠在花架石台上,痛得两眼发黑,紧接着林鳞游又是一拳跟上,打在门人咽喉处,喉结都给打将进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一只石锁飞来,砸在林鳞游背上,将他打了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还未等站稳身形,一把刀又迎面劈来,他慌忙抬起手中刀一挡……  战了小半时辰,悟空堂的门人所剩无几,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以及半死不活的伤者,唯有李春手下的锦衣卫,还挺立着——他们有的甚至都还未出手。  林鳞游也已接近力竭边缘,努力挺刀站立,浑身血污,犹如一尊煞神!  但他现在内心十足懊悔:大哥和三弟为何还不到?!自己就不该托大逞强的!难不成,自己今日就要葬身在这里?可怜我大业未成,可惜可叹!  眼看林鳞游被锦衣卫打得左摇右晃已无招架之力,元炜身边那高大肥胖的门人邀功心切,冲过来,将林鳞游高高举起,学着他的样将他狠狠掼在另一侧花架石台上,“砰”的一声巨响,林鳞游的身体撞塌一排花架,撞碎月洞旁的海棠石窗子,重重落在了外院。  小妹林珑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身子一晃,险些儿从高墙上栽下来。  听到小妹叫,林鳞游瞬间又回了一丝血,挣扎着站起身,那胖门人从石墙破洞钻出来,被林鳞游飞起一脚踹中面门,脸上留下一个崭新的脚印,然而胖子虽然血不一定有林鳞游厚,但胜在皮厚,林鳞游这强弩之末的一脚,就跟在他脸上挠痒痒一般。  刚收回脚,胖子一个铁山靠,将林鳞游击飞数丈,一口血箭从他口中激射而出。  林鳞游头昏脑胀的,心想完了,这一下,把我结石都给干碎了,指定内伤!  他手脚酸软躺在地上,最后一丝血都给打残了,得缓一缓。  胖子哪容他有喘息的机会,抹了一把脸上被林鳞游喷上的鲜血,脚步沉重地踏着地面,像头蛮牛一样又朝他奔来。  林鳞游待他近身,猛地睁开双眼,一脚踹中胖子脚踝,胖子猝不及防,身子重重倒下,林鳞游就地一滚,翻身而起,压在胖子身上,抬刀就刺,胖子一手抓住刀刃,另一手抵住林鳞游手腕,两人都咬牙相抗,以命相搏!  眼见林鳞游要被胖子夺了刀反制,突然一根黑乎乎的熟铁圆管伸到了胖子脸上,不一会儿,但听“砰”的一声巨响,胖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