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爷,您来了。”  发生了这般事情,那贾母的这场牌局也就黄了,老太太也没有留人吃饭的兴致,摆摆手,便都打发走了,而到了下午,在宁国府后院,却又迎来了熟人。  看着迎面走来跟自己行礼的下人,这会儿刚跟凤姐儿三句话不对付又吵了一架的贾琏也没给笑脸,只是淡淡点头。  王熙凤离开荣庆堂回到自己院子时,听闻消息的贾琏忙不迭地就跑了出来,询问老太太的反应。  还在气头上的凤姐儿自然不会告诉他实情,甚至还故意夸大其词,想着让贾琏老实一段时间。  结果心里正烦躁着的琏二爷受不了王熙凤的阴阳怪气,一气之下便又夺门而出。  这会儿又来到宁国府,也是心里忐忑,想着来避避风头。  刚抬起脚,贾琏忽又看向小厮问道:“你家老爷可醒了?”  “回二爷的话,老爷他刚醒,这会儿……这会儿正在房间里摔东西呢。”小厮一脸后怕之色,显然清醒后的贾珍十分暴怒。  贾琏摇了摇头,随后便走进了登仙阁。  还没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贾珍的怒骂:“囚攘的,你是想疼死老爷我吗,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随后便是贾蓉低到极点的委屈声音:“老爷,郎中已经请过了,人家说现在静养就行。”  “反了天了,还敢顶嘴。”  啪!  闻声贾琏慌忙推门而入,便看见贾蓉捂着脸低头站在那里,瞧不清面色如何。  而贾珍,那颗依旧肿着的脸上还敷着毛巾,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瞪着贾蓉,双目赤红,好似要喷出火来。  许是这一巴掌又触碰到了哪里的伤,下一刻贾珍面容扭曲,连忙又哎呦着躺回床上。  “珍大哥,快快躺好,你如今正是要养身子的时候,哪里还敢胡乱起来走动?”  见状贾琏连忙走到床前,又趁机朝着贾蓉使眼色。  贾珍从小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长大,一辈子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一个晚辈打脸不说,还被用棍子打的满地打滚,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屈辱。  如今清醒过来,朝着身边人发火,也在情理之中。  “琏二叔。”贾蓉感激地看了一眼贾琏,慌忙走出了房门。  “琏兄弟。”  贾珍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  贾蓉瞧着他这幅凄惨模样,心中也有些庆幸昨夜不是自己,叹息道:“珍大哥,何至于此啊。”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贾珍双眼立刻有怒火喷薄而出,以至于身上似乎都更疼了。  脸上火辣辣的灼热以及内心无比剧烈的屈辱感,让贾珍整个人都好似在火上烤一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琏兄弟,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居然敢那么对我,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想起昨夜霍去病对自己做的一切,以及那杀意凌然的一双眸子,贾珍愤怒之余,一股凉气也直冲天灵。  那个孽障,居然真的想杀了自己!  贾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若是有可能,恐怕自己真有性命之忧。  这也让他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就将霍去病五马分尸。  贾琏苦笑道:“珍大哥,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养好身子骨。”  气头上的贾珍根本不听劝,仍旧自顾自恶狠狠说道:“那小畜生殴打族长,忤逆不孝,我要用家法,我要把他绑到宗祠前,当着神京八房贾家人的面,把他活活打死。”  看着他这副模样,贾琏嘴角抽了抽,心道那蔷哥儿又不是贾家的下人,而且还被宫里赏识,岂能是随随便便就将人打死的?  没办法,贾琏只能继续说道:“珍大哥,冷静些,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行,千万不能贸然行动,那贾蔷武艺高深莫测,昨夜……昨夜你也看见了,若是真把他逼急了凶性大发,最后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经过贾琏不断地劝说,贾珍终于冷静了一些,但还是愤愤不平道:“能打又有什么用,待我去兵马司请一队人马出来,那孽畜不反抗倒还好,一旦动手,哼哼,老爷我必让人把他射成筛子!”  “珍大哥言之有理。”不管心里如何想,贾琏这会儿也只能附和下来。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功夫,只听外面下人又叫嚷道:“西府大老爷来了。”  “叔叔来了?”贾珍抬头诧异道。  一听西府大老爷的名头,一旁的贾琏顿时打了个寒颤,回头望去,正好看见自己老子贾赦满脸阴沉地推门而入。  “老爷。”贾琏连忙毕恭毕敬地弯下来腰。  从这一点来说,贾家的爷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小都生活在父亲的威严之下,也就是贾琏结婚成家之后,短了与贾赦的接触,这才好上不少,行事也愈发放肆。  然而一旦见了面,还是犹如耗子见了猫一般。  贾赦闻声瞥了眼贾琏,只是淡淡点头后,便看向床上躺着的贾珍。  霍去病出手极有分寸,虽然没有要命伤,但却足以疼的他撕心裂肺,并且看上去惨不忍睹。  尤其是一张脸,都肿的看不见眼睛了。  见到贾珍的样子,贾赦也是当即一愣,整个人都呆住了。  “珍哥儿,你竟然被打成了这个样子?”贾赦一脸震惊地说道。  他刚从外省回来,正好听到下人说东府大老爷被打了,再一询问,发现竟是上次那个无法无天,把自己也气的不轻的贾蔷,顿时就赶了过来。  瞧着贾赦的表情,贾珍只觉得面皮发烧,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被一个小辈都打成这样。  他嗫嚅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