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萧合掌轻抚一下,望向清观,“你想得确实精妙的很,我几乎都要以为是容靳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了,只不过有一点你没有想到。”  “容靳自忖自己的智谋天下第一,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的计算筹划在凌元界中足以排得上前十,在世家的年轻一辈中也堪称第一。可他太过自傲,阅历又浅,在我看来终究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  清观则依旧不太赞同,“虽说如此,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哪里试过水准,也称得上是步步为营,小心缜密了!”  容萧依旧坚持:“这还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等到那个时候,你自然就会看得到了。”  刚说完,容萧就感觉自己的灵兽袋里有动静,原来是乐茵醒了,她连忙把乐茵放了出来。  乐茵像一朵正在凋零的牡丹花那样,糜丽而摧折,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垮掉了,眼神空茫而死寂。  她上来先痴痴的笑了一声,“哈哈,怎么都在这儿围着呢?不是要争神器吗?”  容萧不得不上来硬着头皮将乐家的来龙去脉解释一番。  “……现如今乐家即将分崩离析,不知乐道友有没有什么想法打算?”  乐茵好像听懂了容萧话里的意思,又好像没有。  她目光呆滞的望向天空,好半晌,几乎在容萧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用嘶哑的嗓音回答道:  “是吗?原来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她翻身坐起来,一只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整个人有一种别样的鲜妍而颓唐的感觉。  她又发了一会儿呆,期间也没有人催促她。  她跟先前那个疯癫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先前也很美,可带着与人同归于尽的愤怒,是一种绝望癫狂的破坏欲,让人觉得靠近就会捉住,一块被燃烧殆尽,现在却是一种坚韧而脆弱的感觉,像一朵在风雨中颤颤巍巍绽放的芍药花,虽然有残缺,但美得震撼人心,几乎要到令人望而生畏的程度了。  容萧看到乐茵如此情状,惊骇之余,心中不由生起感慨,要不是她很确定乐茵没有被人夺舍的灵气波动和迹象,简直要怀疑眼前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见周围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乐茵苦笑一声。  “诸位道友不必担心我寻短见——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些做什么?”  “乐家是回不去了,就好像,就好像我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温馨热闹的大家族,都是假的。”她垂下了眼睫,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眼神也并不落寞,只是陈述事实。  “就连我父母,好像也是假的,这些年来,他们明知我的处境,却只顾自己能否安稳平顺,反而顺着乐家的安排劝说我听从……”  “我已决意无论如何,都离开乐家,至于去哪儿……”  她抬头看了一眼容萧,“天下之大,总有可以容身之所,我虽未见过几位道友,但道友们既然知道乐家诸事,应当也是世家中人,自然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