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万分惊讶,不由得议论纷纷:

“江绫月今天怎么了?”

“对啊,之前不是说谁敢让她把簪子还回去,她就同谁拼命吗?”

“那么宝贝,如今竟然那簪子扣土。”

“难道她不喜欢三皇子了吗?”

“莫不是魔怔了吧。”

“谁知道呢,可别是换了个套路欺负人吧。”

议论声中,江婉若呆呆地看着那玉簪,半响,眼圈红了,竟怔怔落下泪来。

陈氏立马不干了,她拍案而起,尖声道:“江绫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今天就是找茬来了是吧?!”

江绫月皱起眉头,冷冷吐出两个字:

“是啊。”

“好啊!”陈氏气得手都抖了。

往常都是她三言两语挑拨江绫月情绪失控,今日倒是江绫月从始至终神色平静,而她却气得不行。

用惯的那些招数似乎都失了效,她那些暗截截的进攻全被江绫月轻而易举地挡了回去。

然后变成更大的反击。

顺风顺水惯了的陈氏哪受得了这个,她怒极反笑,颤声道:“好,我今日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找茬?!”

她还怕了这个万人嫌不成?!

听了这话,江绫月依旧是一脸平静到冰冷的表情,不过其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这还不懂吗?”她像看傻子一般看向陈氏,道:“自然是让你赶紧散场。”

众人一听,皆是哗然,然后指责江绫月的声音更大了。

见大家脸上都露出愤慨之色,陈氏眼睛转了转,语气又平和下来,道:“绫月,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冲着我发火可以,但今天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你不能怠慢了她们啊!”

陈氏说罢,忽然抽出帕子抹眼泪道:“我虽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也是把你当做亲女儿一般看待的,这些年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个可着你来,这般掏心掏肺,却不曾想,还是换不来半点尊敬,如今还累了婉若和诸位小姐一同受气.....”

陈氏四十出头的年级,由于保养得当,又会拿捏姿态,哭起来很有中弱柳迎风、我见犹怜的感觉。

江绫月平日里的风评太差,众位官家小姐本就都不喜她,如今看不仅玉若被欺负,连江夫人也被欺负哭了,立马义愤填膺,纷纷道:“江绫月,江夫人对你不薄,你竟如此欺辱她伤她的心,你良心哪去了?!”

“欺负自己的妹妹,又欺负自己的母亲,这种人,就该天诛地灭!”

“她不是我的母亲。”江绫月淡淡纠正道。

陈氏一听这话,哭得更大声了,众人也是愤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指责的声音更大了。

“江夫人多年含辛茹苦,这番情义竟在你眼中一文不值,这还是人吗?!”

更有人唏嘘道:“说来她和婉若也是同一个母亲带大,打小上的也是同样的学塾,不知为何天差地别。”

闻言,陈氏暗笑一声,引导话题:“天地良心,这么多年,我未曾有一天厚此薄彼,对你反而还更关照些....谁知竟是这般结果....”

这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上了勾,道:“我看她还是随了生母,脾气跋扈!”

陈氏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道:“哟,可千万别这样说我那去世的姐姐,她也是个苦命人呐,呜呜呜呜。”

这些年,不遗余力地把江绫月往歪了养的同时,陈氏还经常暗搓搓地败坏秦氏的名声。

江游之出身不如秦氏,当年是靠着秦氏娘家的提携,和秦氏舍己为人的义举坐到的尚书位置。他本就心有芥蒂,后来陈氏悄无声息地吹枕边风,加上江绫月脾气越来越乖张,那些原本对秦氏的感激之情和美好的记忆也渐渐变了味,印象中那个端庄娴淑的侯府嫡女渐渐变成了仗势欺人、挟恩图报的小人。

现如今不仅是江游之,旁人也时常揣测,江家大小姐这般骄纵跋扈,是由于她的生母本就是仗着身份尊贵,骄纵无礼之人。

而这,又是江绫月的一个引爆点。

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一说秦氏的不好,她立马爆炸。

陈氏假装抹着眼泪,心里得意地想着: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她暗搓搓地等着江绫月爆发,谁知那一张脸仍是毫无反应。

其实芜月并非毫无波澜。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属于她的愤怒情绪,仿佛是另一个灵魂在不甘地暴吼着。

芜月闭了闭眼睛。

她知道,那是江绫月残存的意识在呐喊。

从醒来到现在,她没感到任何异常,就算之间陈氏的几次挑衅,也不见有任何残魂的波动。

直到有人侮辱她的母亲。

芜月能感觉到,那缕魂魄已经如烟般单薄,许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