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一如宫门深似海,夹缝求生的小兽也要给自己找条退路。”

“被人摆布久了总归是愤懑的,我不过是传递宫墙内的消息罢了。”

裴竹川:“可你不该牵扯党争。”

见男人深眉皱得愈深,我一声冷笑打断他的话:

“那九五之尊的位置谁稀罕谁去抢,那些个士大夫的谋划争夺与我有何干?”

裴竹川敛着眉,言语间似半信半疑,“你无意颠覆朝堂,那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我蓦然抬起脸,笑得情真意切。

“我一介弱女子能谋划什么?无非是多几两银钱傍身,出宫后锦衣玉食罢了。”

可裴竹川的视线紧紧锁定我,不放过我脸上的每一抹神色。

他的目光有惊疑、审视、忌惮还有怜惜。

我不知道为何他的眼中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我只知道从一个寂寂无名底层宫女,一步步爬到千机阁阁主的位置,我经历了些什么。

四更时分提铃唱和,酷暑咽酸搜的饭菜,腊月洗僵冷的衣衫……

当然,无人知晓我隐忍如斯究竟是为什么。

裴竹川脸上五味陈杂,突然他长叹一口气,转而将我拥入怀中。

“沉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整个身子被包裹在淡淡檀香里,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应了一声。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活下去。”

十四、

良久,裴竹川凝了目光望着我,带了些平和的温情:“我知道你在瑶华宫如履薄冰,世事只能步步为营。”

见我垂眸不语,裴竹川声音清越,继续说道:“今晚宫宴我便请旨拒了公主亲事。 ”

“沉壁,我娶你为妻。”

我呼吸一滞,见他脸上全然没有丝毫轻视之色,心中便愈发警惕几分。

他对我到底有何所图,莫非是想将千机阁收于囊中?

正当我在心中小心翼翼提防时,裴竹川在我头顶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沉壁你信我,我定不负你。”

瞧瞧,南曲班子都演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是要配合出演忠贞不渝。

我睁着杏眼,看上去情意绵绵又勾人,“裴郎对绿腰如此情深义重,绿腰亦不负裴郎。”

可我刚说完,不知道是怎么触碰到裴竹川的逆鳞,他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不知为何他突然就变了态度,却见男人眸色越来越深,像是海上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我无端起了一股冷意,只得弯起了眸子,小心翼翼试探道,“裴郎,你怎么啦?”

难道是我表现得还不够低声下气,做小伏低,所以他才又生气了?

猝不及防的,手腕便忽然一紧。

裴竹川冷冷一笑,眼神耐人寻味:“你不是惯会审时度势,你说我怎么了?”

我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一只手死死地抵住他,眼底还露出一丝惊慌与厌恶。

“你松开我......”

一盏茶前,裴竹川还温情脉脉光风霁月的君子,此时他却掐得我的手臂生疼:

“你就如此厌恶与我亲近?”

我丝毫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忍住内心的惊慌,“奴婢不敢。”

裴竹川又是一声冷笑,鼻子顺势凑近了我的脖颈,似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你不敢,我看敢得很!”

还没等我做好准备,裴竹川带着莫名怒气,掐着我的腰往上托,蛮横地闯了进来。

十五、

视线天旋地转,我跌入被褥间。

我再一次见识到裴竹川温润假面下的荒唐,疼得牙尖都在打颤,只能无措地扶着他的肩膀,希望能平息他的怒火。

“裴郎,你轻一些。”

我软软求饶,可并未换得怜惜,反而男人的动作愈发阴狠了几分。

“李沉壁,你在我面前演戏,我岂会察觉不出?

“你每每在我面前卖乖讨好,不过是为了算计图谋,你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当我的女人,不是吗?”

裴竹川说得不错,我从未想过要当他的女人,就连床榻间欢情不过是演戏。

“李沉壁你说话啊,假面之下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从始至终,我入宫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冷不丁回想起从前的事,家破人亡的仓皇感如附骨之疽阴魂不散。

我被折腾得狼狈不堪,哪怕是疼得指尖发颤,我依旧死死咬唇一语不发。

浸淫宫中多年,我早就知道一个道理。

——想要活着,就得学会打落牙齿往肚吞里的隐忍。

见我眼神空洞死寂,男人的眼神又阴又沉,语气带了不耐的狠戾:“看看,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