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开门的冰箱空空如也,只有几罐啤酒。

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脱下学生服西装外套,松开领带,将小推车推进放进厨房。

而衣服和领带都丢给跟在他身后的我。

我:“……”

冰帝学生服基本上是西式校服,外套内就是衬衫,质感很不错。

他解开两个扣子,慢条斯理调整手腕袖口。

我本来还觉得他只是开玩笑闹腾,但这家伙的架势看起来不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怎么说呢……

就,放心去将衣服放到客厅处挂衣架。

虽然这个房子基本上厨房没有用过,但家政阿姨先前该有的都有放置,整的挺像一个温馨的家。

我才放好,走过来,他已经用水果刀切好柠檬片放在苏打水里。

“补补水。”

“哦。”我接过,喝了口,在外的暑气尽数消除只余清爽,“谢谢。”

等我喝了大半杯,反应过来:“不对,这是我家。”

迹部景吾将果蔬和肉类在冰箱做好归类,分出芦笋和牛排,再拿出鸡蛋,随口应道:“嗯,你家。”

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究竟谁在这里杵得更加像东道主。

连回复,都是颇为哄人的态度。

像是已经看穿我要说什么讨嫌的话,他做好煎锅预热,双手撑在中岛台,掀开眼皮看着我。

“小右,吃人最短知道吗?”

我切了声,提示:“又不是我求着你做饭。”

牛排放入锅中,黄油的香味勾的胃部使劲叫唤,我不争气的咽了口口水。

他点点头,但手上动作不停。

切段的芦笋入锅时,我托腮补充:“蒜片少一点,我不喜欢。”

“好。”

蒜瓣他切的极薄,切完一瓣都还剩三分二,确实就只当个调味的作用。

将蔬菜也入锅以后,煎蛋撒上黑胡椒,他先端过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吃蒜,但是煎蛋要流心。”

冷白的腕骨抬起,指骨分明的手指握住边缘。

放到我面前,不必说,就是我爱吃的那种。

迹部景吾没有忘记我,熟悉的语气,了解的爱好,就好像我们没有分别过。

他重新添了好柠檬水,回身将牛排和芦笋放上来。

做完这些,我用刀叉切开牛排,放入嘴中。

“……好吃。”我捂住嘴,毫不夸张的称赞,“你原来是真的会啊。”

迹部景吾本要去客厅,听到这话挑起眉,食指屈起弹在我额头。

“笨蛋小右。”

当我沉浸在食物的世界,抬头时发现他已经穿好外套,领带在手中绕成几圈。

晚餐只做了一份。

我放下刀叉没动:“你要走了?”

灰紫发少年微微颔首,那颗泪痣在灯下尤其晃眼。

他收拾好要带走厨余垃圾,说:“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又在便利店随便吃点什么?”

我摸了摸鼻子,被他看穿得彻底,我怀疑这小子进修了读心术。

迹部景吾个子本就高,站在灯下,神色被暖色灯光照的缱绻,肤色润泽。

他提起的垃圾袋也拿出了高定的气质,我有些想笑,心口又觉得被更大的汹涌的东西淹没。

心脏的缺口,无端的吹过一阵阴冷的风。

我回过神,送他到玄关礼貌道:“谢谢。”

门后的夜色是蓝紫的冷,他抬腿出门,融进不近人情的夜晚。

少去鲜活,重新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我即将关门的时刻,他伸出手拦住,一个堪比熊抱的拥抱,我后脑勺处被他的大掌盖住,他就这样将我抱在怀里,几秒,在我又要发作前远离。

“晚安。”

心口的风止,转而水面滚烫成最高的沸点。

我几乎要把手心抠破,站在玄关,直到智能管家带着某种细微的电流声开口:“yulia,晚安。”

所有灯在一时间被智能操控熄灭,只留下壁灯。

而我被黑暗包裹。

“嗯,晚安。”

我抹了下干涩的眼角,什么也没有流下。

洗漱完毕,我径直走出卧室,下楼倒水喝。

还是迹部景吾先前泡的一壶柠檬水,我不再乱想,对着墙壁的方向推开,隐形门后是书房,不过已经被改造得像个拥挤的杂物室。

可供躺下的沙发有小毯子,另一边的书桌堆放着各种颜料,看过的书四处散落,就是不再书架上。

画板上还有未画完的画,颜料铺了底色。

我戴上耳机,同样的白噪音已经听了近一个月,播客脑洞很大结合风雨声和城市夜景下高层的风声,隐隐约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