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和衣物上。

然而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第三节课打了下课铃之后,孟韶离开教室,一直走出了教学楼。

心脏在胸口砰砰地跳,像去执行机密任务。

她一路上时不时地回头,心里矛盾交织,怕慢了来不及,也怕走在程泊辞前面被他发现。

终于到了教师办公楼,孟韶安静地等在一层通向二层的转折平台上,让楼梯拐弯的那一部分挡住自己的身体。

直到视线中出现了她所期盼的那道身影。

程泊辞手里拿着一张对折过的答题纸,从大门的方向走进了办公楼,清淡的阳光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斜长的影子。

孟韶连忙回身往上走,走到二楼之后又掐着时间重新下来,正好跟程泊辞在楼梯上照面。

她停了步,因为站得比程泊辞高三级台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

孟韶主动抬手,带着慌张和期待,跟程泊辞打了招呼。

程泊辞点了下头。

“你是要去给英语老师送作文吗?”孟韶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程泊辞说是。

“我帮你吧,今天办公室里有很多花,”孟韶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口罩,“听许迎雨说你花粉过敏。”

她还准备了很多别的话,比如是因为跟许迎雨一起来搬过作业送了花才知道英语老师要他来送作文,比如她现在只是碰巧遇见他。

但程泊辞都没有问起。

他只是又往上走了两级台阶,把答题纸交给她,然后说了谢谢。

男孩子身上好闻的气息似有若无地飘散在周围的空气里,孟韶的脸红了。

“不客气。”她小声说。

周测的答题纸是老师人工批改的,不过阅卷机,为了节约成本,做得比正规考试时用的要薄很多,孟韶拿在手里,上楼的时候被气流托得要飞起来一样,如同白鸽的翅膀。

也像她的心情。

高一英语组就在二楼刚出楼梯口右转的位置,孟韶趁短短的几步路,低头瞟了一眼他的作文。

依然是那种清端的字体,全文没有涂改,好看到像字帖。

把程泊辞的答题纸给英语老师的时候多少还是紧张的,但对方正忙着准备课件,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闻言并不追问为什么是她代程泊辞来送,只是朝手边的位置别了别下巴:“放着吧。”

孟韶听话地放下,说了声老师再见,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别的老师把答题纸拿起来,说了句:“嘉远程总的儿子?”

再次下楼的时候,程泊辞已经走了。

楼梯上只剩下从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和被阳光投下的,扶手栏杆的影子。

孟韶有种在泳池里游了很长时间之后,浮出水面呼吸的眩晕和畅快。

她回到教室里的时候快要上课了,没有人注意到她这个课间的消失和归来,就像楼梯间里假装偶遇的心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晚自习的时候英语组复印的程泊辞作文被发了下来,人手一张,正好这天轮到英语老师看晚自习,她便布置大家一起把程泊辞的作文读了两遍。

孟韶混在鼎沸的人声里,正大光明地朗读他写下的词句,遇到不会的单词,她还会停下来查字典。

因为对自己的口语不自信,她几乎从不在班上出声说英语,只有这样可以藏匿在人群中的时刻,才会让她觉得安全。

读者读着,孟韶忽然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停了下来。

“对,学英语就是要这样大声读出来才能提高。”英语老师赞许道。

听到老师在说话,班上安静下来。

英语老师继续说:“多用嘴说练的不仅仅是口语,对你们的语感、听力和英语思维能力都有好处,大家要经常出声读一读好的材料。”

或许是难得听到平日里安静内向的孟韶出声朗读,英语老师有意激励她:“像孟韶同学刚才读的就非常好,读的时候要声情并茂,来,孟韶,你给大家示范一下。”

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孟韶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她知道英语老师是好意,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想到自己不够流利不够标准的口语有可能受到嘲笑,便没了发声的勇气。

孟韶用很小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读了一段。

“是站起来之后紧张了吗,”英语老师温和地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先坐下吧。”

然后又问:“有没有哪位同学想来范读一下?”

“老师,我来吧。”蒋星琼举起了手。

英语老师点了点头,蒋星琼便落落大方地站起来,用起伏分明的语调朗读起了程泊辞的作文。

夹杂着自卑的羡慕从孟韶心中满溢出来。

她也想拥有随时可以展示出来的漂亮口语,她也想在礼外成为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