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竹子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有些耗时耗力,但比贸然闯进去瞎找要高效得多。

很快三个人就走出了竹林。穆时安抱着受伤的沈清欢离开了后山,走到寨门前的时候,将沈清欢抱进了马车。

等他安顿好了沈清欢之后,他才肃穆着脸走到宋淮舟面前,言辞恳切地请求道:“这件事关乎到清欢的名誉,还请宋大人为时安保密。这伙盗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大人尽可为民除害。”

宋淮舟端详着穆时安狠戾的眸色,心中一沉,却镇定地说道:“黑风寨的盗匪数量众多,若是一夜之间死绝了,只怕会震动京都。我虽然身为指挥使,却不能越过五城兵马司出兵剿灭他们。

世子想要保密,此事就不能惊动兵马司的人。若是想悄悄处理,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穆时安见宋淮舟所言有理,便神色恭敬地等他说下去。“黑风寨中只有那首领有几分本领,其余人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昨日也是那首领带着我们进竹林寻人,我见他有几分胆魄,不如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去大同投入我外祖父的麾下,也好留着这条命,为大齐守卫边防。世子可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穆时安听了宋淮舟的话,沉默了良久,眼神里带着几许不赞同,正想开口反驳,沈清欢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世子,那首领虽然掳了我来,却并没有伤我分毫。若非他改过自新主动带宋大人进去寻我,我恐怕不能活着回来见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如就听宋大人的,让他去军队戴罪立功吧。”

沈清欢并不想要赶尽杀绝,何况这件事若是走漏半分,于她而言就将是不可挽回的灾难。

“宋大人的意思是要放那首领一条生路?那他手下的人又该如何处置?”穆时安听了沈清欢的话,心里有些松动,但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心知肚明。他不能冒任何风险。

“世子的心思我都明白,这件事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宋淮舟迎着穆时安怀疑的眼神,果断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有劳宋大人善后了。清欢的脚伤耽误不得,改日我再谢过大人。”穆时安见宋淮舟如此果决,明白他能妥善处理,便拱手告辞。“这是我的小厮清风,大人有事尽可吩咐他去做,告辞。”

“好,改日见。”宋淮舟云淡风轻地颔首,目送穆时安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宋淮舟收回了目光,大步走进了黑风寨。

马车内,穆时安不安地望着沈清欢,闻声询问道:“除了脚,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清欢摇了摇头,安抚地笑道:“我没事,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听到她说没事,穆时安才松了口气道:“昨日我在宫中与二殿下对弈,回府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带了府中的侍卫赶了过来,可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当时下着雨,我没办法进去,只好等到寅时天亮,我命人砍了竹林,这才顺利走了进去,找到了你。”

“辛苦你了……”沈清欢感动地握着他的手,他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她心中熨贴,脸上的笑容里也带着几分甜蜜。

“傻欢儿,说什么辛苦,若不是急着找你,我恨不得血洗了整个黑风寨。”说到此处,穆时安一贯温润的眼神里染上了阴狠与嗜杀。

沈清欢看地心惊,握着他的手也更用力了。“我已经没事了,他们没有伤害我们。”

“我知道你心善,可那些盗匪不值得你同情。”穆时安不赞同地叹息着摸了摸沈清欢的头:“罢了,这件事已经交给宋大人了,他会妥善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回去只说你在庄子上不小心扭了脚,母亲放心不下,便让我亲自送你回来。”

知道他会安排妥当,沈清欢放心地点了点头。穆时安见她发髻乱了,便让车夫停下马车,又将另外一辆马车上的秋兰叫了过来,让她为沈清欢重新梳了发。

秋兰看见沈清欢皱巴巴的衣裙,迟疑片刻,对穆时安说道:“世子,姑娘的衣裳怕是不能穿了,方便的话还是再去买一身吧。”

听了秋兰的话,穆时安也望向了沈清欢,见她衣裙的确褶皱不堪,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这丫鬟倒是心细,等进了城,我带你去买身新的吧。”

得了穆时安赞许的秋兰悄悄地垂下了头,眼里闪过一抹欢喜。

沈清欢笑着看向秋兰,话语里也满是赞许。“秋兰的确心细稳妥。”秋兰见状立刻低眉顺目地谦词道:“这都是奴婢的本分,姑娘不必夸我。”

马车驶进京都时,穆时安挽着沈清欢的手走进了一间成衣铺,亲自为她挑了一件华美的碧纱裙。这碧纱裙以蚕丝织就而成,又软又细,一袭碧色,如远山青翠,如荷叶碧绿,衬得沈清欢更加肤白貌美,鲜嫩活泼。

穆时安还想要多买几件送给她,却被沈清欢拒绝了。“我的衣裙已经够多了,不必如此破费。何况,我本是去庄子的,一下子带了这么多新衣裳回去,也不好交代。”

她说的有理有据,穆时安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