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了。

大公主嗔怒地看了一眼驸马,见驸马收回了看向沈清欢的视线,才转过头询问起沈清欢所弹的曲目。“你今日弹的是什么曲子,先前怎么没听你弹过?”

沈清欢从容地敛眸回道:“这是《雁门关》,之前还没练熟,所以不曾弹与公主听过。”大公主闻言,绽开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望向穆时安,殷切地问道:“世子觉得沈三姑娘这一曲《雁门关》弹地如何?”

穆时安这才转过头面向大公主,面色依旧温和,语气却略显平淡,一双凤眸波澜不惊,却透着看穿一切的清明。“能得曲先生看重,沈姑娘的琴技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哦?那世子认为沈三姑娘与秦姑娘两人,究竟谁更甚一筹?”大公主话音一落,秦昭云面如凝霜,手中的丝帕也已经捏得褶皱不堪。

大公主这一问,无疑是把穆时安架在火上烤。穆时安皱眉,神色晦暗,眸中也渐渐泛起了寒光,脸上哪还有往日的温润可言?

见他已然动怒,大公主却在心中暗笑,自从穆时安拒绝了宣帝的赐婚,宁国公府也不再向往日一样辉煌,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

穆时安是穆贵妃的侄子,想要拉拢他是不可能的事。大公主早就厌烦了穆时安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可不就想踩一踩他的气焰?

穆时安迟迟不开口,驸马看出了他满脸的郁色,几次想要替他解围,却都被大公主制止了。

最后还是秦昭云站了起来,悲切地看了穆时安一眼后,艰难地说道:“世子不必为难,是昭云技不如人。”

秦昭云话落,穆时安罕见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自视甚高的她竟然会放下尊严为自己解围。

“秦姑娘自谦了,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与沈姑娘各有千秋,何必一定要分个高下呢?公主,你说是吗?”无论如何,穆时安还是承了秦昭云的人情,只是看向大公主的目光已经带着怒意,似冰雪寒霜掠过,大公主心头一凛,半晌才醒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穆世子所言甚是,秦姑娘琴音清冽婉转,令人神往那春江夜景。沈姑娘琴音激荡雄浑,让淮声肃然起敬。依我看,她们两位倒是平分秋色,各有所长。”宋淮声见秦昭云窘迫,忍不住为她出声。

“这么看来,倒是我想差了,今日她们以琴会友,倒是不必分什么高下。”大公主见宋淮声竟然也附和起了穆时安,心中生出不悦,但还是教她掩了下去,转而笑吟吟地各送了她们一盒珠花。

“这是昨日我母后赏下来的两盒珠花,既然都认为秦姑娘与沈三姑娘不分高下,那这两盒珠花就分别赠与你们二位吧。”说罢,大公主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将珠花分别送给两人。

这场聆音宴以此告终,其他闺秀都沦为了秦昭云和沈清欢的陪衬,有心悦臣服的,也有不以为然的,暗暗恨上了这两位。尤其是秦昭云,竟然得到了穆时安的维护,让一众倾慕者都嫉恨不已。

宴会结束,女眷们三三两两地相偕离去,秦昭云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穆时安也起身告辞,离她几步远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幽幽道谢:“多谢世子维护,否则昭云今日就要沦为笑谈了。”

穆时安见她特地等着自己就是为了一句道谢,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若非秦昭云先替自己解围,他也不会出言维护她的脸面。“秦姑娘不必客气,我并没有做什么,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穆时安谦和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即抬脚离去。穆时与落后一步,惋惜地看了一眼秦昭云后立刻快步追了过去:“大哥,你等等我……”

秦昭云面上一阵羞赧,心里涌出了无限的失望。即便他愿意开口维护,怕也只是为了还她的人情,他对她为何就没有一丝情意呢?她等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就只能放弃吗?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姑娘如此聪慧,何必执着于如此无视你的人?”宋淮声从后面缓步走来,不轻不重地语调中带着一丝惋惜和劝慰。“世间男儿千千万,秦姑娘何愁没有一个懂你怜你的人。”

秦昭云蓦然抬头,却见宋淮声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温柔地望着自己,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秦姑娘好好想想吧,告辞。”宋淮声见她眼神里露出一抹仓惶,也不等她回话,拱手告辞,带着小厮从容离去。

徒留秦昭云愣在原地,许久后才神情莫测地望着宋淮声离去的背影。

这场宴会结束后,沈清欢一举成名,更有好事者堂而皇之地议论起她当日与秦昭云比试之事,很多人都认为她比秦昭云更胜一筹,毕竟她顶着的是曲先生弟子的名号,那些无缘得听曲先生琴音的人,纷纷想方设法要邀请她去弹曲子,但都被沈清欢拒绝了。

盛名之下必有负累。这一日她上山学琴,却被曲先生拒在了门外。沈清欢先是不明所以,直到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才恍然大悟,知道曲先生是在生她的气。

伺候曲先生的小童子几次出来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