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谢珂于对待她的态度逐渐软化下去,二人相处虽不至于说得上是甜蜜,但面对崔姝偶尔的搂抱,他虽然皱眉忍耐,却并无之前那般反抗,崔姝觉得他是接受了。

谢柯于坐在书桌前俯首研究棋局,那本她带来的棋谱边角处已经被摩挲的很薄,但依旧很整齐,并无折角,这是爱书之人的习惯。

他白皙的面颊被日光照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面上稀疏的汗毛在天光下才能看出来,此刻才像一个未长成的少年,而不是老成的像是成年郎君,他微微垂首,露出一截光洁如玉的脖颈。

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书本上,眉骨与鼻梁间映下一片阴影,像是隐藏了山海星辰,鼻尖一颗小痣,恰似一弯明月点缀在洁白无瑕的面颊上。

他在看棋谱,崔姝坐在一旁在看他。

分明是崔姝扯了他来要和他一起看书,要求他讲经的。

但谢珂于却让她自己去通读。他埋首棋谱,并未将心思放在一旁女郎的身上半分。

对他而言,只要崔姝不做出那些诳悖之举,自己尚且能勉力与她共处。

十几日以来,他被困这偏僻之处,前些日子,她装作哑女,他困于榻上,又无人交流,到底是孤寂,他虽爱静,无人相谈却也孤独,到底是钟爱楸枰清谈,看着手上棋局,谢柯于手痒难耐,眉峰皱起。

崔姝时刻观察他的神情,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便歪头看向一旁的谢柯于,适时出声道:“七郎,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谢珂于抬眉看向她,知她也习棋艺,坊间传言她棋艺一绝,又见她眉眼含笑,不似有什么坏心思,心底还是抵不住对坐隐渴望,便淡声道:“好。”

他正襟危坐,眉眼中也多了几分清澈与期待。

崔姝闻言,捉住他修长的手指,二人手指交握,她自顾忽视他僵硬的指骨,和想要抽回手的想法,故作微笑道:“只是我不精此道,七郎不要嫌弃我才好。”

他尽量无视手中触感,任由她抚摸揉捏自己的手指,垂眼低声道:“不会。”

崔姝让他稍等,放开他的手指起身笑着跑出去,去取她珍藏的白玉盘,待她走后,谢珂于双手僵硬,自厌的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郁气。

等她和陈叟将弈枰取来,他已经恢复如常的跪坐在一侧,崔姝将棋盘置于几上,她执黑子,谢柯于便执白子,二人相视而坐。

陈叟观察到那踝镣依然紧扣,便去做自己的事情。

一开始,氛围还很正常,谢珂于醉心棋道,楸枰之上,全神贯注。但他不知晓,对面跪坐的女郎的心思并不在这烂柯局上,比之围棋,她更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人。

小几上的其他物件都被清扫一空,二人相距不过一臂距离,指尖触碰到棋子,他眉间才生出一丝欢喜来,看了一眼对面的女郎,谢柯于道:“你先来。”

崔姝笑笑,便执手去取黑子,轻置天元处,棋子玉盘相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来。她抬首,一手托下颌,去看谢柯于的反映。

他只是垂头,将全部心力放在了星盘上。崔姝的灼灼目光被忽视了一干二净。

这局棋,不过片刻便胜负已定,虽则谢柯于已经无视很多处,尽量不一招致胜,就为了能够延长棋局,可是崔姝分明是在乱下,不讲究阵势,更不求章法。

最终只是逗乐一般的抚掌笑道:“七郎,你赢了!”

谢柯于无言,伸出手指去捡棋子,他动动嘴角,想要她认真以待,或许可以再来一局。

看着他皱眉在拾子,漂亮的眉眼微耷,如玉的长指拈着棋子,崔姝心头微动,双手扶住他的头,固执的俯身要去吻他。

谢柯于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身体后仰想要躲避,可是崔姝并不放弃,二人长长的衣袖拂在棋盘上,星子一般的棋子被散落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棋盘也被她的手臂触碰,跌落在地面上。

身体起伏过大,崔姝本就轻薄的衣衫和交领逐渐散开,露出一截细嫩雪白的脖颈来,上面还挂着一根鲜红的红绳,随着她动作的起伏,有一枚小小的钥匙逐渐露出来。

谢柯于无意间注意到,那枚钥匙与那日他脚踝间的精锁钥匙不同。

他不知是不是踝镣的钥匙,想到自己的打算,他身体已经停了下来。

唇上的温度骤然升高,崔姝扶着他的头将唇轻轻的贴上他的唇角,二人呼吸交融,她伏趴在他胸前,此刻正紧紧相依,崔姝最后在他面上轻轻一吻,这才抬首。

谢珂于早已紧闭双眼,双手后置扶住软榻,任由她动作,并不反抗,却也没有回应。

他不明白,好好的一盘棋局,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楸枰清谈,哪一样都不该与私情沾染。

可偏偏崔姝要在棋局之侧与他交吻。

他心中强忍,却仍是无法接受这般行径,过于羞耻难耐。

崔姝亲吻他,然后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