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伽关城楼上,凉凉的风吹在脸上,带着几分有些凛冽的寒意。

澹台烬再次登高望远,身侧的吊睛白额大虫懒羊羊的打着哈欠跟随,身后跟着我,廿白羽,翩然,还有叶清宇。

盛国那个人人都说昏庸的老皇帝发动了两国的战争,并且盛国有点本事的都被他杀光了,叶清宇投降后朝中更是无人可用,不得不说澹台烬这招确实高明。

最近发生了点棘手又不那么棘手的事,盛景之战已有月余,斥候来报,军情已至,叶清宇的投降,伽关失守果真刺激到了盛王,如今,盛王只得派出唯一的嫡子宣城王萧凛出征。

这宣城王萧凛用兵如神,还有不照山的修士庞宜之相助,景国由妖兽组成的赤焰军也不是对手,不过几月之间,由他们率领的盛国兵士一鼓作气之下夺回好几座城池。

叶清宇也吃过萧凛的败仗,但胜败乃兵家常事,澹台烬必须恩威并施,才能治下臣服,不能因此而治他的罪。

因为战事的拖延,我们老板最近心情不爽,开始看啥都不顺眼,他开始皱着眉骂脚边根本没惹到他的大猫:“这畜生,成日只知吃喝瞌睡,凭这些货色,要想拿下盛国,恐怕有的耗了。”

顿了顿,又命令道:“你们俩再去替孤找找看,哪里还有更厉害的妖兽。”

哦,合着是在点我们呢。

翩然脾气也急,立刻反唇相讥:“方圆百里内,有名有姓的妖兽都被你给收了,还剩什么呀?”

叶清宇:盯~

廿白羽:盯~

我:一边点头一边盯~

澹台扒皮轻飘飘的侧过身来,表情极度阴鸷,眼神里浓重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翩然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微微错开视线,撩了下头发避免尴尬。

哎呦,澹台扒皮这套我熟啊,现在甚至可以好整以暇的笑眯眯开起玩笑道:“啊对对对,不就妖丹吗?这不还有你一颗,我一颗,掏出来都大补。”

廿白羽和叶清宇同时惊恐于我的口不择言,双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澹台烬早就知道我嘴比脑子快,看到我已经不care他的威胁了,但是为了维护他景王陛下的面子,斜睨了我一眼,声音低沉又危险:“要掏就先掏你这条蛇的。”

混迹职场的老油条早就对此无所谓了,抱着双手对身边的翩然说道:“老板他就老这样,要掏不掏的,害,你习惯就好了。”

“……”

澹台烬作为堂堂一国之君,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像生气了,但是又忍住了。

片刻后,他垂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以为意道:“伽关离墨河不远,传闻墨河自古便是一条凶河,难保水中没有妖怪,翩然,你去替孤找找看,至于墨玉你。”

“日常巡视都做完了吗?报告都写清楚了吗?拿来给孤瞧瞧,若是拿不出来,孤可又要扣你月俸了。”

我一秒钟都没犹豫,当场就炸了。

“我靠!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上个月就各种找理由扣我钱!说好月俸百金扣的我只剩三十文了,还给我的房子里到处撒了雄黄酒,害得我只能在二十根羽毛的屋子里蹭吃蹭喝!这个月你还想故技重施!真当我是软柿子捏吗!!”

“澹台烬你不是人!我告诉你!就你这套!黄世仁看了流泪! 周扒皮看了沉默! 葛朗台看了羞愧!刘文彩看了愤怒!你就这么对我,压榨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唔…年掰羽…方凯窝!”

廿白羽突然上来捂住我的嘴,向后拉,对澹台烬歉然道:“陛下恕罪,她又发疯了。”

我气得要死,一个过肩摔就给廿白羽甩一边去了:“打工人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澹台烬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开始得意的笑:“无妨,想在这里浑水摸鱼啊,那就更证明了一个问题,白羽,你去看着她,酉时之前要是还未将本月报告拿来给朕过目,哼,少一份,扣十金。”

廿白羽站起来抱拳回道:“是,陛下。”

切,看你这个小肚鸡肠的样子吧,我撇嘴望天,咬牙切齿,这货不知道跟谁学的,特么让手下干完活还得给他每天写日报,明日计划,旬总结等书面报告。

我真的很讨厌这种麻烦且没有意义的工作,刚开始应付公事的写写,后来天天就写个“略”或者“略略略~”

真的感觉这老板他很闲啊!变着花样折磨手下!他这是在cpu我!啊真的烦死了!这破班我是真的一天也不想上了!

不知道他咋想的,真以为我在乎的是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呵,怎么可能?我当然不是为了那点破工资,只是强烈的无意义感驱使,就是在确定将来会不得好死的前提下给自己活着找点存在的意义。

可是这真的,有意义吗?

繁琐麻烦的事一落在我身上我就更难受了,太难了,我觉得这么累更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