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一共五对刀叉,用喷了男士香水的手帕擦干净,一部分别在腰间,一部分藏进靴子里。

刚往长靴里插好所有餐刀,桌下突然探出一只手,死死擒住她的腕部。

默里·佩特鲁斯半张脸藏在桌布里,表情有些狰狞。

他咬牙切齿,听得出不甘心要向她低头,却又不得不:“你不可以把我单独丢在这里!”

鄢零一根一根缓缓掰开他的五指,又把脏污的手帕塞进他的手心。

最后拍拍他的脸蛋,露出微笑:“乖,我当然可以。”

站起身,挺直腰杆。

鄢零用极其鄙夷的眼神,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这位所谓的贵族后裔。

“你不是说过,危难面前男人比女人更坚毅吗?”

她高高在上,他匍匐在地。

“那就麻烦你坚毅地爬出去吧。”

……

鄢零顺路检查了经过的所有包厢,没有任何收获。

目前除了她和默里·佩特鲁斯之外,飞空艇上的其他的人都陷入了幻境中。

那些中招的人好像在扮演生产线上加班加点的工人,一刻不停地忙碌着。

处在不同位置的人,忙碌的事情还不一样。

餐厅的在用食物粘合盘子和刀叉,厨房的在用菜刀切割砧板和灶台,而乘客包厢里的更是千奇百怪什么行为都有。

避开巡逻的船员,鄢零一路潜伏至VIP包厢。

包厢外的两个黑衣保镖恍若梦中,正拿着自己的皮鞋反复组装。

这些人没有威胁,她畅通无阻地走进包厢。

有钱人快乐迎面展开。

包厢里不仅有全息投影仪,各类娱乐设施,还自带酒吧和调酒机器人,不过机器人已经宕机了。

检查完客厅、酒吧、厨房,鄢零蹑手蹑脚进入卧室。

空无一人。

她甚至检查了床底,还是没发现大小姐。

只剩厕所了。

“有钱人应该不会躲在厕所里吧?”鄢零心想,拧动厕所的门把。

没锁,一推就开。

然后和蹲在马桶上的索菲娅·罗德兰对上视线。

双方一时皆无言:“……”

大小姐往后一退,后背砰地撞到了墙壁。

她霎时像炸毛的猫咪,肩头抬起,死死盯着她:“你是谁?”

鄢零:“人。”

好像不大准确,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正常人。”

“证明给我看!”

“那你先向我证明你不是神经病。”

“……”

炸毛小猫轻咬下唇,沉默不到三秒,随即又炮语连珠:“默里·佩特鲁斯派你来的?他现在在哪里?你是他新雇的保镖吗?他为什么不回来?”

鄢零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天真。

“为什么不回来,你不知道吗?”

大小姐没话说了。

语塞良久,抬头打量起鄢零,目光最终落在她的腰间的餐刀上,犹疑道:“你……是保镖?”

鄢零没当过保镖,不过有很丰富的护人经验。

她折中道:“可以是。”

大小姐拧起眉头,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想雇佣我?”

“「没有」。”

“行吧。”

鄢零不准备在这里久留,飞空艇还有大半的空间没检查,指不定还有正常人。

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找到这次危机的源头。

源头不除,永远不安全。

看大小姐的表情,估计没准备和她一块走。她不喜欢强人所难,推门就要出去。

脚还没抬,大小姐发话了:“你!”

鄢零回头。

索菲娅·罗德兰直视她,命令道:“你是我的保镖,必须留在这里保护我!”

“啊?”

“你刚刚已经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

等等,难道是——

鄢零脑海中灵光一闪,隐约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外面穿黑衣服的是不是你的保镖?”

“「不是」。”

“你是不是索菲娅·罗德兰?”

“「不是」。”

“你没有哥哥?”

“「没有」!「没有」!「没有」!你问这些做什么!”

鄢零强忍笑意:“没事。”

索菲娅·罗德兰气得双颊染上一层浅红,紫罗兰色的双眸在灯光的照映下流转辉光,凶巴巴但毫无杀伤力。

导致鄢零更想逗她了:“让我当保镖可以——”

故意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