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盛暖撅起了小嘴,道出此行的目的:“你跟我去家属院玩吧。”她说着伸出手拉了拉陆承的衬衣袖子,用娇娇的语气帮他回忆昨天的承诺:“你昨天答应我了,要做我的骑士,我爸爸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盛暖献宝似的,用双手把那把玩具剑捧了上来,语气颇有些讨好意味:“你看我把道具都拿过来了,这是给你的。”

那时候的陆承不过六岁,对于这种玩具没有什么抵抗力,他虽然不知道骑士究竟是做什么的,但还是接过了宝剑,点了头。

盛暖开心地笑了说:“我叫盛暖,盛开的盛,温暖的暖。我出生的时候,外面的世界春暖花开,所以我叫这个名字。”

她边走边介绍着自己,接着又歪头问陆承:“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承。”他微顿,又补充:“大陆的陆,承诺的承。”

盛暖点头,好奇地问:“你爸爸妈妈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呀?”

“不知道。”

“你可以问问他们啊。”

“不想问。”

盛暖长长地“哦”了一声。

因为害怕盛暖再追问他父母的事情,陆承便主动开口,转移话题:“骑士…是做什么的?”

“骑士啊。”小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当然是守护公主的呀。”

她掰着手指头把她通过动画片所了解到的骑士的职责一项一项地给他列举出来:“骑士要负责接送公主,给公主买零食,遇到坏人要保护公主……”她说了四五条,觉得自己似乎太贪心了,便止住了话头,最后坚定地补充一条最重要的:“骑士只能守护一个公主,你现在是我的骑士,以后也只能是我的,不能…不能是别人的。”

盛暖心直口快,说完才发觉自己的霸道,平日里妈妈教育的做小淑女的道理又抛之脑后。

但她根本不想做什么淑女,她就想做公主。

见陆承一直保持沉默,她又弱弱地问了句:“可…可以吗?”

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没成想陆承说了“可以”。

盛暖激动地跳了起来,挽住了陆承了胳膊,晃动了几下:“你真好,陆承。”

陆承的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她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说:“你放心吧,我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最体贴人的公主,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虽说童言无忌,但两人却神奇地数年如一日地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从小学到初中两人一直同校,一起上下学。盛暖特喜欢吃陆承奶奶用柴火做出的饭,她那点娇气的公主病一点也不妨碍她在陆承家蹭饭,一蹭就是好多年。

等到上高中的时候,盛暖去了偏重于艺术生发展的冀云一高。而陆承则考上了市里最顶尖的高中的火箭班。

两校距离间隔不远,他因为成绩优异,学校通过了他的走读申请。他放弃晚自习,一放学就骑着自行车,穿过一条街跑到这里来接盛暖,送她回家。

盛暖是艺术生,学的美术专业。她下午最后一节课一般都要练习画画。老师要求严格,她画技不精,基本每次都要被单独留下来。

所以,往往等到校门口的人潮散却,月亮挂上树梢时,她才会出来。

等的次数多了,陆承大概就摸准了盛暖出来的时间点。他会提前半个小时给她买好她前一天念叨的饮料和零食,放到车篮里。然后戴上耳机站在香樟树底下,一边做数独,一边等盛暖。

往往他做完两张数独,他的盛暖就出来了。

于陆承而言,他很善于等待。

他的耐心超乎于常人,从不抱怨其中消磨的时间。

这个在中学时代锻炼出来的特质在他今后与毒品作斗争的过程中大有益处。来的一批新警员中,他的眼底积沉的耐力最为深厚,看人时的眼神坚毅又明亮。在层层选拔中,被局长徐征一眼相中,调到了冀云市第一禁毒大队。

徐征在他入队的第一天告诉他,他看中的的是他能在无尽黑暗里蛰伏的潜质,以及一颗永远向着光明的心脏。

树下积水未消,陆承低头看到了映在水面上的自己的倒影,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脸部的轮廓,自然也瞧不出来眉间挂着的淡淡忧虑。

这时学校里的放学铃响了起来,不到一分钟便有几个毛头小子甩着书包带跑了出来。路过这边时,陆承听到他们商量着一起去街头的那家串串香。

他一直低垂着的唇角终于往上抬了抬。

盛暖最喜欢吃那家的串串,也就是在那个小饭馆旁边的小窄巷里,他强吻了盛暖。

高考前两人因为志愿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冷战了一个多星期。可每次放学,他还是会站在香樟树下等她。而盛暖却故意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十分招摇地从他跟前晃过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留。

陆承知道,盛暖从小到大身边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