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圆圆开始有了不同组合的饭搭子。有时和何铭,有时和何铭以及明渊工作室的小伙伴,她又开始经常和陆渊识一起吃饭了。

这天她接到了经特特的来电,经特特问她,圆圆,你还记得朱知源吗?

经特特,是她中学时最好的朋友。朱知源,是她们隔壁班的同学。

听经特特说,朱知源那母子俩现在又闹得不可开交。相互拉扯着要求对方去精神病院。他们母子的故事只能让人唏嘘无语。

柳源渺听说了他们的消息,一时也是无言以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些不在意的人在旧时光中的剪影只有模糊和更模糊。其实那些人她早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个女人的强势和令人不适的轻蔑,以及当时的她还不能好好解读并归类的病态。

当时被这病态的人缠上,着实是给她造了一场风波。

不管怎样,往事已矣,各过各的就好了。

为了凑实践分,圆圆报名了知识大赛。过关斩将走到决赛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评委席里有个身影有点眼熟,但又记不起来,便没在意。

到公布成绩的时候,那个有点眼熟的身影看着她,笑出了一股意味不明的风情,柳源渺恍然想起了她的身份,真有点说曹操曹操到。

裹着大红披肩的女人,姓名牌上写着赵庆兰。

艳丽的毒蛇。美丽和危险都明晃晃的昭彰着,不屑掩饰。

“我们见过哦,圆圆,你表现得很棒。今天的成绩是你应得的。我答应你的可是都做到啦。”

是朱知源的母亲。

赵评委与众不同的发言讲完,当时台下没有什么反应,但过了两天,有人发帖质疑柳源渺的比赛成绩以及和赵庆兰的关系。

随后真的扒出来,原来柳源渺和比赛评委赵庆兰的儿子谈过恋爱。

一时间,柳源渺名声大噪。

辅导员也找上门来,说着想向她了解情况,毕竟对学院的声誉也有一定的影响。

柳源渺坚持自己和赵庆兰没有关系,和她儿子的关系就只是曾经在相邻的两间教室念过书,仅此而已。

辅导员不太相信。柳源渺只好把事件前因后果都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天真的好学生总是这样误以为事实就能帮助自己获取信任。

她完整交代完了,辅导员看她的眼神就更复杂了,甚至哂笑了一声。又讲了一遍这次事件对学院的影响,就让她先回去了。

发布质疑的帖子上清楚写着她的学院班级学号姓名,但不知为什么没有放她的照片。有人说着要放比赛当天的视频出来,但一直没有下文。

柳源渺走在回去的路上,情不自禁地想着,他们都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谁的人都真的认识我吗?

污黑的回忆开始清晰。污黑的柳源渺好像还是那个柳源渺。

她又回到了少时班级外的那条走廊。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那天的阳光有点扎人。地板的瓷砖还固执地将光曲折送进她眼底。

赵庆兰站在她面前。也是那样美丽的面孔,看不懂但会一直挂着的笑容。红艳艳的嘴唇开合不停,讲着她简直要听不懂的话。

“我儿子说每天早晨都要在走廊里等着看你先进教室。我儿子将来是要去世界顶级名校的。你们还年轻,不是我想要棒打鸳鸯。我这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故意要针对你的,小姑娘。你先衡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将来可以和我的儿子一起,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你的成绩确实,现在看来还不错,要是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将来你和我儿子一起出国的费用我也都包了,这不管你自己家境怎么样,反正不会有我们好。你要是和我儿子一起出国了,那肯定是要替我好好照顾我儿子的,我替你承担出国所有费用,一方面让你们呢,能够安心学习,另一方面呢,也算作是你照顾我儿子的一点酬劳。你也算是个贤内助了。”

“只不过呢,小姑娘啊。这些打算再怎么打算那也全是以后的事。请你先看一看眼下。”

“你们这样是早恋啊。该学习的年纪不好好学习成天价的惦记这些大人的东西。影响了我儿子的的学习怎么办?他这次月考已经退步了一个名次,不能再退了。”

赵庆兰,朱知源的母亲,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

远看只会让人以为她在关怀后辈。

可惜礼仪还是应该出自平和、懂尊重的内心,外显时才不会显得面目可憎。

明明想骂街了,明明讲着刻薄还不自知的话了,还能维持出“仪态大方”的假模样。

骄傲得让人困惑,伪装得令人作呕,无知得令人发笑,娴熟得令人发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