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推开重重的门,他熟练地打开室内的灯。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手戴镣铐、脚裸绑着长长的银色锁链的女子坐在床前,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她的嘴唇有些破皮,就连衣服都有些许凌乱,锁骨上还有红痕。

诸伏景光有些不忍直视。

他走上前温声劝慰道:“已经第二天了,阿凛先吃点东西吧。”

山本凛静静垂眸,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的有一天会被关小黑屋。

现在想想,琴酒能在他们打斗的时候狙击她未尝不是在试探她。

被阴了。

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反应。

松田阵平当时正坐在她的床头,颇有耐心地等她醒来,甚至还饶有闲心地把玩着拴在她手上的银链子。

而在山本凛醒来后,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

因为山本凛的不配合,他们直接在床上打了一架,最后两个人气喘吁吁的时候,大家都挨了几下揍,表情也不是特别好看。

特别是松田阵平,甚至他都要被山本凛气出杀意来了,就差把她就地掐死。

事实上,山本凛现在的处境也不太好,她的脖子被掐的狠了,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但她还是怒视着松田阵平。

“你的记忆现在是怎么回事?”

山本凛完全没有和前任情人叙旧的想法,甚至她现在只想从这个破地方出去,因为她并不是很配合。

“一直都有。”

她所有的记忆都在。

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松田阵平神色几经变换,他汹涌的怒气在这一刻停滞,他狠狠地闭上眼睛,最后艰涩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山本凛本能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企图让自己呼吸更顺畅一点,结果换来松田阵平更加大力的钳制。

即使处在弱势地位,她坦然直视他的眼睛,从容问道:“所以你真的加入了组织,并在这一年把所有的坏事都做尽了?”

“是。”

松田阵平对此没有什么隐瞒,他甚至讥诮地笑道:“不管是谁,是老的小的,好的坏的,都被我一枪解决了。偶尔遇到难缠的或者不太配合的,我就一点一点地在他身上开洞,让他在不致死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生命力流失。”

“或者拿着小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肉,再撒上盐水,看着他活生生地疼死。”

“比当个警察好玩多了。”

松田阵平轻笑道,就连凫青色的眸子都是对人命漠不在意。

山本凛平静地垂眸,就连声音都很平稳:“所以说我绝对不会喜欢你。”

她抬起眸子直视松田阵平,琥珀色的眸子坚定:“我从来不会喜欢上立场不同的人。”

……

死寂。

漫长的死寂。

松田阵平的眸光明明灭灭,让山本凛一时间看不清楚,她只是听到松田阵平沙哑的声音,宛如冬日凛冽寒风压垮的最后一株稻草:“……那么以前的我呢?”

以前的、那么被你热烈地喜欢着的我呢?

以前的松田阵平?

山本凛光是想起来就是满脑子的赞美词汇。

正直善良、信仰坚定、拆弹技术高超、前途无量、温柔体贴等等,无数的词汇感觉都适用于松田阵平,但又不能完美地概括他。

如果非要说,就是他是个很复杂的人,是所有美好词汇的集合体。

山本凛虽然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但是,她柔和了眸子:“我喜欢松田阵平,高于一切。”

那种热烈的欢喜,就是她这个徒有记忆的、宛如局外人的现在的自己都能感受到的。

所以这让她不由思考,其实醒过来的自己,是不是真实的自己。

没有感情、只有记忆、始终遵循利益至上的自己。

就像是和记忆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就像现在,她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话语会不会伤了松田阵平,就像之前她能平静地看着松田阵平中弹,她冷静地补充道:“但那是以前。”

松田阵平短暂地沉默了,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脖子,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的脉络,仿佛将一个人的生死尽数掌握在手里的模样,他的心情稍微好了点。

“反正你也离不开这里了。”

松田阵平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整个人向上提了提,几欲把人摁进自己怀里,看着她忍不住露出险些窒息的模样,他表情凶狠地俯身吻住对方,迫使对方只能从自己口中汲取氧气,他的笑意冰凉,再一次重复:“别想离开我。”

“至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松田阵平惩戒性地咬破了她的嘴唇,不顾山本凛的反抗将人压制在下面,吻得凶狠、猛烈。

“如果你在意我们是不同立场,我不介意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