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凛没有想过自己也会爱而不得,甚至将枪口指向自己喜欢的人强迫对方答应。

此时两人额外开了个包厢,松田阵平一路顺从地跟着她过去,但山本凛始终拿着自己的枪。

理智骤然回笼这一刻,山本凛发现自己在自曝身份、威胁完自己喜欢的人后竟然也没有后悔懊恼等等情绪。

简直疯了。

山本凛力道极大地将门一把关上,琥珀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松田阵平,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原本以为以松田阵平的性格,会对她的行为、她的身份产生质疑,甚至对方已经任职爆破处警察整整一个月,正义感和使命感可能都会让他因为自己受到欺骗而愤怒地拷上银色手铐。

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算他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他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和她说。

也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有资格要解释,就连现在朋友的关系都是她死缠烂打、误打误撞得来的。

说不定就连现在的关系,还是人家屡次拒绝自己,后面没有办法才答应的。

但是她明明放手过了。

整整两次,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放手了两次,而第一次他默许了自己的靠近,第二次他亲口承认他们之间算是朋友。

所有的更进一步的隐秘的喜悦在这一刻化作刺骨的寒冷,理智和情感就像分裂一般撕扯着她,巨大的哀伤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发出了悲鸣,让她陷入了极致的疯狂。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山本凛死死地盯着松田阵平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又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来压制自己汹涌而来的情感。

她突然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嗓子仿佛被沙砾摩挲过一般,嘶哑难听,又仿佛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

“虽然我想说自己确实因为某些原因和hagi一起来到这里,但我确实做了你所推断出的事情。”松田阵平低头看她,神色平静。

松田阵平就像一阵风,自由肆意,落拓不羁,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她永远抓不住他。

山本凛近乎绝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就连琥珀色的眸子都染上极致的疯狂,她一步步逼近最后将松田阵平堵在沙发上,抬起指尖触碰他的眉眼,再一路往下。

冷白色的皮肤,锋利张扬的眉毛,漂亮的凫青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最后指尖意味不明地在他的唇畔上摩挲着。

如果对方眼里闪过厌恶的情绪,她就立马停手,她想。

松田阵平的嘴唇也长得很漂亮,他的每一处都像是独得老天厚爱。他的唇形漂亮性感,看上去就很适合亲,此时因为喝了酒、或者在这之前就有人先她一步抢先在这里盖章,嘴唇都泛起一抹薄红,染上一抹艳色。

一想到这里,山本凛就克制不住自己骤然而起的暴戾心情。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FBI,不是真正的黑手党,她因为一己之私威胁了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够卑劣无耻了。

她甚至想好今晚过后她绝对离松田阵平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别出现在他面前,免得对方回忆起自己都是厌恶的神色。

可是,她真的很难过啊。

难过到喉咙都像是艰涩地卡着什么,胸腔一直被窒息感萦绕,就连心口处的酸涩让她疼得都想要蹲下去近乎狼狈地哭一场了。

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山本凛已经落泪了,她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哭了的事实,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泪水模糊了双眼让她无法真切地看清松田阵平的表情,她只是一直一直擦着眼泪,压制着到了喉咙的哽咽,艰涩地问道:“她亲你了吗?”

像是不敢听到松田阵平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着,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她可以给你什么,财富?金钱?地位?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停留,但是如果是她能给的我也可以……你想要完成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可以……看看我吗?”

自顾自说完后,她才近乎绝望地发现:不管是格兰威特,还是她,她们所得来的金钱名利地位都格外肮脏,这些东西根本配不上松田阵平。

她自己,也配不上。

她的手上染上太多太多人的鲜血,才换来了今天的地位,才成为了永清。

脏,太脏了。

早在她送出的第一封情书她就已经有这个觉悟了,对方风光霁月、宛如天上清冷的明月,而她只能做地上的那一滩积水,纵使满心满眼都是他,但她不该妄想明月有一天会下来,甚至是让明月沾染淤泥。

山本凛彻底噤声,理智在这一刻完全回笼,将情感关进最阴暗的角落,再层层加锁,她松开自己的手,语气带着自责、愧疚、不安和绝望:“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想的。你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而我不顾你的意愿做出这种事,是我做朋友的失格。”

“松田君,我们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