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宁次在半梦半醒中努力挣扎几下,一瞬睁开眼从部队的营帐中惊醒起身。细腻的汗水丝丝浸透他背后的衣衫,透出一阵冷风。一旁照顾他的医疗下忍被他的动作着实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差点连手中的药剂都没拿稳。

“宁,宁次大人!请不要勉强自己的身体!”看护士连忙放下手中的药剂瓶,搀扶着宁次靠向床背。

日向宁次巡视左右,没能见到木云鹤的身影。

就在前天,宁次因为运用白眼过度疲惫倒下。只记得昏迷前鹤注视着他摇晃的身影满是急切和不忍。似乎在睡梦中有迷糊地看到鹤对他说些什么后就决绝离开的画面。

日向宁次回想起那一幕,不顾旁边人的反对,焦躁地再次开启了自己的白眼察看周围寻找木云鹤的身影。

他竭尽全力搜寻了几次,汗珠凝聚地越来越聚集滴下脸庞,随后得到了鹤离开的结果。

“鹤……木云鹤现在在哪?”

“鹤大人说有要独自确认的情报,已经出发了。应该不久就……”看护士一五一十地报告让宁次的焦虑愈加焦灼,“为什么没有人阻止?”他大口喘气,拖着仍有些虚弱的身体下床,向着门口还在参与战斗会议的志乃和牙摇晃着走去。

*

木云鹤自认为自己是有做好心理准备。比如情报为假,四面是叶山的埋伏;比如情报为真,宇智波和秽土转生的始作俑者一个战线;比如情报为假,为真,抑或半真半假……

她以为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看到秽土转生状态下逐渐离去的宇智波鼬慢慢靠近宇智波佐助,吐露出那句“我都会永远爱着你。”,鹤还是一时间没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那个自己已经想要解密的对象在最后看向鹤投以微笑,随后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化作尘埃。这时的她终于确信了之前鸣人带来的情报就是最为赤/裸的真相。她注意到刚才被挡在鼬身后的大变模样的药师兜,身体有些本能地恐惧被激活般向后跌退了两步。

许是些许的颤栗让她慌神,没注意到身后两名鹰小队成员的靠近。恍惚间她的心脏和背后都被冰冷的凶器威胁,不允许她作出任何行动。

宇智波佐助缓缓起身,命令小队的其他两人放开木云鹤。虽说对鹤仍怀有戒备,水月和重吾还是遵照了佐助的命令。

“鹤,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佐助背对着鹤,一如往常的沉静声音向鹤发问。

她三言两语掩盖了叶山的事实,而佐助似乎也对她的到来没有过多兴趣,便不再逼问。但想到鹤最早在他离开村子前就察觉的异端,佐助就有些不知缘由的懊悔,“你,作为一个局外人,竟然能在最后得知鼬的真相。”

鹤看不到背对她的佐助的表情。

她头微微低垂,没接过佐助的掺杂着复杂感情的言语,反倒是“局外人”一词深深在她心里扎下根细腻柔软又挑不出的刺。

局外人。旁观者。

她好像一直都在事件的边缘位置,得知一切却无力挣扎。

记得小时候夜夜看着妈妈擦拭着叶山哥哥的照片流泪,刚抹干净马上又有泪珠溅在相框上,而一旁刚从外面嬉笑玩耍回来的她,只能茫然无措地面对父母的悲伤;记得小时候月光下的日向宁次,对她鼓起勇气诉说着额头上绿色的咒印,她错以为从此可以安心地跟随他,但没过多久再遇见日向宁次,却像隔着一层厚厚地静音玻璃,无论她在身后多么努力叫喊,他执意一人渐行渐远;她也从未忘记雏田对待“笼中鸟”一事时从小到大隐忍又懂事的微妙苦痛,而她仅仅能做到的,就是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对待着雏田内心的波澜;记得春野樱的眼泪,记得宇智波佐助离开村子时眼眸里的深渊,记得鸣人看向她的碧蓝眼瞳中闪现的悲悯之情……

她甚至,甚至因为某些帮助,现在站在这里,目睹和知晓了宇智波鼬的真相。

但从一开始,她就什么都没能做到,什么都没能改变。

阻止父母的悲伤和离去。理解和拥抱宁次和雏田的痛苦。安慰春野樱的难过。挡下宇智波佐助的决绝。安慰鸣人独自一人承受的重担。

全部都是想做但没做到的事。

是彻彻底底的,知晓太多又如此弱小的——局外人。

木云鹤被闪现在身前那片熟悉的白袍拉回现实。宁次向后护着她,紧盯着眼前鹰小队,回问着决定是否战斗,甚至决定着这次战争形势的重要人物——“宇智波……佐助,你现在决定怎么做?”

佐助终于回过身,看向两位意料之外的木叶来客。

“现在的我,不站在任何一边,我有我自己想立马辨别的事。”

意欲复活大蛇丸的佐助在行动前,看向那个因震惊而沉默过久的鹤,“鹤,你需要一起去判断吗?如今的你,还能说出坚定地保护木叶的话吗?”

鹤再次被宇智波冰冷又一语中的的声音击中。但她缓缓摇了摇头,“佐助,我不是你。光是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