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便可以说了”。
太子妃觉得甚是可笑:“你别以为我是真有什么大事要偷着告诉你,我只是为了给足你在人前的面子罢了,竟不知会让你有所误会,你怎的这样好笑”。
雒霁被她的话噎着,有些气闷,但仍要保持着礼数:“太子妃您请讲”。
荣华见雒霁做此状,也失去了挑逗她的心思,便说:“你小娘这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你就没有想过为何你姨母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时候跟你提起这件事?”
雒霁回想起姨母临走前对自己所说的话。姨母当时说没早早地告诉自己是怕自己陷入了仇怨,而如今她要走了,她实在是觉得此事应该让姐姐的女儿知晓。
只盼这世间还有着惦记挂念着姐姐的人,还有着想为姐姐报仇的人。即使雒霁知道后不能为姐姐报仇,也要牢牢地让她记住仇人是谁,总得有一个人在这世间为姐姐着想吧。
雒霁知道这么多年来姨母对自己的好,所以在那时便没听出此事的不对劲儿。
雒霁从未疑心过姨母说的话有何不对。只因雒霁知道姨母是这世间挂念自己最深的人,也是雒霁在这世间唯一真心相待之人了。
或许是天人永隔的痛无法消解,雒霁心口抽了一下。
面前的落花也好似那无情物一般不留恋任何的树木,徒留飘散云海四方。
雒霁眼神看向前处,目光虽落在那枯树叶上,实则神思已游走云外。
雒霁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倘若去想了,若是心中再无一个可惦念之人,那就真真地成了傀儡般游走于这世间了。
若时间给了初生婴儿以生机,那为何时间如今还要向她讨要这生机。
明明已经给了她,为何还要叫她尝尝痛苦的滋味是如何。
雒霁这一生当中,自认为最在意,最在乎的,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都消散了。
她想定是时间改变了这一切,是时间让这一切都变了。可是事实是人心最是难测,好似比鬼神还要叫人害怕许多。
雒霁怕太子妃说出后,她就连曾经拥有过的人都不曾拥有了。
雒霁此刻想要逃避,她不想听,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宁愿她所想之事,自己永远不要知晓,被她人告诉。
那样好歹心中还有牵挂和挂念自己的人。若是知道了,那这一切便都是自己在做梦,一切就都如梦泡影般烟消云散了。
可是太子妃却偏偏不叫她如愿,不叫她躲避:“当年,你姨母早就知道此事,却迟迟不告诉你,如今还拿为你好,要保护你作为托词。”
太子妃:“是因为当年你那嫡母张湘兰承诺了给你表哥一个一官半职,于是你那姨母便二话不说地用这个秘密换了她儿子的荣华富贵。”说到这太子妃悻然地笑了。
太子妃:“现在估摸着也很是划算”。
雒霁注视着太子妃,可是眼神中却没了光,自己不想要的,不愿面对的,终究还是来了,自己终是输给了时间,败给了自己。
这时起了微风,吹散了雒霁两边的鬓发。可是雒霁却不慎在意,只是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接住了面前的落叶。
雒霁盯着落叶良久,只觉自己和那落叶果真的像啊。她们都是生来就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安排着她们,自己并没有任何选择。只是随风就能飘散罢了,终究是永远孤独地落地。
雒霁强忍着泪水,她不想落下泪来。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哭的,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经历过了,却还是会感觉到痛。
雒霁不愿接受一个从小就对自己好的人,如今确有两副面孔。或者说姨母待她仍是一直都是真心地,只不过这真心总归都是有条件的而已,任谁都可以舍弃雒霁去得到她们想要得到的一切。
太子妃看到雒霁这样,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的曾经。自己的曾经好似也同雒霁一般地痴傻,好似也没看透这世间冷暖,总以为这世间还是有真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