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在所有朝臣趁着休沐时举办宴会笼络人心时,方知涯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忙叶川柏的事情,就是在找温茶的线索,应酬场上很难见到他。

别人封王称将都是有着赫赫战功,方家能成大祁异姓王不过是仗着方知涯英年早逝的爹,至于这个爹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当朝皇帝分封一王,众说纷纭,特别是老王爷病故之后,这件事就更无法查证,毕竟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皇帝本人,谁有那胆子去问他老人家?

就方知涯如今这种尴尬的身份,朝臣同僚之间的往来他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没了应酬也好,这样剩余的时间他便能像在启祥镇时经常往温梨这里跑。

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引起薛庭月的注意。

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表哥回来,结果表哥不是在忙公事就是跑的连影子也见不着,更过分的是他那几个称心的手下更是一个见不着。

要说他没回来时,薛庭月还有个念想——无论身在何地,方知涯每月必定寄来书信像母亲报平安薛庭月也能从些蛛丝马迹的中知晓表哥近况,这下倒好,近在眼前仿佛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

她每每去找姑母哭闹,姑母对于这种行为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借故身子不适才能让他留下一会儿,但方知涯要务缠身,很难一直待着这里,更何况他在这里时,心思全在母亲身上,薛庭月就算打扮的像只花蝴蝶似的在他面前,他连看也不看。

原本想着把原配挤走,便可让自己外甥女坐上王妃这个位置,这样不仅全了妹妹一家临死前的嘱托,也能把薛家家产合理收入王府,没想到这个方知涯性子如此只倔,连母亲的话也不听。

老王妃叹了口气,眼下不是催他纳新的时候,她怕若是提及成亲之事,又让他想起那个扫把星!

“慧玉,唤李管家来。”老王妃摩挲着手里的佛珠,内心郁结,若不是看在李管家知道太多秘密,她如何也要他好看。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闺阁门都不曾出过的人跑了这么久,他都抓不住!花了那么多钱,找了那么多人,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李管家一进来,便跪在地上,生怕哪点惹到老妇人,落得浑身是伤。

“交给你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回老夫人,已经打探到王……她回了京城,正在召集人手……”李管家哆哆嗦嗦的回答。

“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做事应该有些分寸才是,不然怎么领好下面的孩子?”老王妃笑的很是慈祥,一如她给外人的印象。

李管家连连磕头,“奴才一定完成任务。”

隆冬腊月,李管家出了一身的汗,他着急往外走,心里思忖着怎么快速找到王妃杀了她,如何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眼见着姨母指望不上,薛庭月决定亲力亲为。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埋伏在王府门口,盯着方知涯出了王府究竟去哪里。

只见方知涯一人出府,先是来到菜市口,买了些糕点油饼,又去脂粉铺子买了些胭脂,最后两只手拿不下才往巷子里走。

全程眉眼含笑,比她过去数十年见的笑容还多。

大概是太过开心,根本没注意到后面还有人跟着他。

拐进小巷子,方知涯敲响了第二户的门,开门之人竟然是六子!

怪不得表哥对表嫂不闻不问,原来是外面有人了?!

薛庭月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是在给别人做嫁衣,实在气不过,撸起袖子正准备要进去理论,下一秒却看见方知涯带着六子出来,手里的东西全然不见。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薛庭月才走过去,大门没关,院子里景色错落有致,只有一个素衣姑娘在。

院子里一个紫藤架子,架子下有一张茶桌,旁边还有一个火炉上面正煨着火,方知涯刚刚买的东西全在上面,那个姑娘正在整理东西。

薛庭月探头去看看院子里还有什么人,春霜察觉到外面有人,以为是他们回来了,便说道:“回来了?东西直接拿这里来吧。”

她扭头一看,确实一个容貌姣好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朱唇轻启,“请问,有什么事吗?”

薛庭月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春霜见她一个姑娘,想着不知是迷路还是怎地,能帮就帮,这世上若是人人都能伸出援助之手,月荷的事情也就难再发生。

“要不,来喝口水?”春霜不知道怎么邀请才不算冒昧。

薛庭月缓过神,问道:“这是你的家?”

春霜一愣,上下打量一下这个姑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解释道:“这是我家。”

“就你一个人?”

春霜警惕起来。

为什么会问是不是一个人?

可眼下方公子刚刚带着六子走,温梨带着温茶出去买东西,他们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