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才能让这些人觉得自己不会逃跑呢?

温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旁边的温茶,她只是把目光停留在温茶身上一下,那些轻伤的伙计立刻说道:“这位公子带着他去寻大夫吧,我们都相信你。”

这位伙计说完,剩下的伙计纷纷点头,饱含热泪,颇有一种壮士断腕的魄力。

在安顿好这里的一切,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出逃,温梨带着温茶踏上了寻医之路。

“你确定是‘普济堂’?”另一家药馆的伙计再三确定,以防自己听错了。

温梨点点头,“对。”

“掌柜的——有人来砸场子——”药房伙计朝后面喊了一声,帘子后面出来一位穿着长袍的青年,中气十足:“什么意思?”

要不说温梨倒霉呢,启祥镇大大小小数十间药铺,偏偏找到了普济堂的头号对家,人家可不得觉得是砸场子吗?

温梨点头陪笑,拱手作揖道:“掌柜的不好意思,原是小弟不懂事,伤了普济堂的大夫、伙计,听本地人说能与普济堂并驾齐驱的便是贵店,特来请掌柜的屈尊。”她说着从怀里逃出分开前江昊给的那袋银子,双手奉上。

欠普济堂大夫的银子,只能日后补上了。

谁能跟钱过不去呢?掌柜的一看那袋银子,立刻换上一副表情,笑着接过来,掂掂手里的银袋子,喜笑颜开,“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本分,烦请公子前面带路。”

温梨瞬间怀疑对方的医术来。

对方人品虽然有待考证,但医术还算过得去,一番操作下来,所以伤员都得到救治。

温梨再三拜谢之后,那人得了银子又在老对手面前挺直了腰杆,出门时整个人如同焕发新生一样。

治病的老大夫如今自身难保,手中的银钱尽数东流,温梨仿佛又回到刚来这里的时候,所幸身边收货了一个温茶。

普济堂的人安歇之后,温梨带着温茶去找方知涯。

路上温梨复盘普济堂的事情。

大概就是温茶醒来时正巧赶上大夫为他行针,他身边没有任何熟悉的人,长期的虐待让他本能的以为是在伤害自己,纵使大夫看到他醒来非常高兴,甚至还在微笑着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但那笑容出现在一个手拿银针的人手上,他很难相信对方不会伤害他。

远离伤害的第一步就是阻止伤害的发生。

温茶在大夫没有反应过来时,咔咔几拳,大夫连声音都没来记得发出,便不省人事。药房的伙计自然不会容忍一个病人这样对待他们的师傅,准备合理将他拿下。温茶可是单枪匹马跟匪徒博斗过的人,药房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药房伙计岂是他的对手?对付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一根银针引发的血案!

好好沟通到底有多重要!

温梨十分悔恨!

冲动是魔鬼啊!

“温茶,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对于温茶,温梨总是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今天,那个大夫手拿银针,其实是在给你治病,并不是要伤害你。你下次动手之前,一定要思考一下……”

温梨在这苦口婆心,再看温茶,他在那里左顾右盼。

温茶这种行为以后也是个隐患,一定得想个办法让他别这么冲动。

两人这么走着,很快来到方宅所在的巷子,温梨在周围徘徊了好久,确定没有看热闹的人尾随,才去敲方宅的大门。

“谁?”门内警惕的一声。

“六子是我。”温梨听出是六子的声音,小声回应。

六子匆忙打开门,看到杵在门口垂头丧气的两人,还以为是他又来找主子爷商量白天的事情,忍不住劝说道:“爷不让去也是为你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昊哥不是已经去找解药了?”六子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里间睡觉的主子爷。

温梨满眼疲惫,说道:“温茶把药馆砸了,我们没地方去了。”

“嗨,我当什么事呢!”六子一听不是来找主子爷说事情的,脸上浮现出笑意,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正好温梨从前的屋子他上午刚大扫出来……

“什么?!”走了几步的六子终于反应过来,猛然一惊,寂静的长夜划出一道高亢的声音,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温梨一脸无辜:“字面意思。”

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