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也让上官卿月觉得很奇怪。

李孟和方修明算是好哥们儿,他们之前几乎是时刻形影不离,所以刚才进门发现李孟不在她问了一嘴。

方修明说李孟身体不适,晚宴的时候带他去看大夫了,吃完药就睡下了。

然而她看见窗外夜色下,却出现了那个本该早就睡下的身影,正躲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一群官兵和方修明远去的身影。

上官卿月连忙跃出窗外,李孟转头看到她心头一紧,不要命似的跑了起来。

就在她距李孟一步之遥的时候,一个鬼面人拦住了她的去路,不由分说与她动起手来。

那人双手都戴着精制的尖利银爪,在溶溶月色映照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这人直逼上官卿月喉头,她只能先退。

他又近身来,一声清脆的铃响,秦若瑶出现在上官卿月身后,快速挥出一拳打在那人腹部将他向后撞开几步。

他似要再度发难,一片树叶破空飞来堪堪划破他的侧颈,留下一道血线。

那人望了一眼飞叶来的方向,终于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柳循望着那人熟悉的背影,心中疑惑:是他?宗主怎么把他也派来了?

上官卿月还要继续追李孟,却被柳循出声阻拦:“不必追了,人已经不见了,小心还有别的埋伏。”

*

上官卿月完全没想到,李孟看着挺软弱可欺的也唯方修明的命是从,但正是李孟揭发的方修明。

从锦麟客栈方修明的房间中搜出了毒药,杏雨梨云阁的侍卫也被官府传唤作证。

人证物证俱在,案件审理得十分迅速没有什么阻碍,华城太守当堂下令,将方修明秋后问斩。

消息很快传到龙鸣城中,薛夫人急火攻心吓晕了过去,远在南岭的方家也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薛印是薛侍郎的独子,薛侍郎老来得子对薛印溺爱非常,薛侍郎也是龙鸣城中难得无姬无妾的高官,为官三十载兢兢业业从无大的纰漏,也不屑与其他同僚拉帮结派,可谓朝中清流,一心为公。

官场争斗暗流涌动,总有些看不见的黑手,薛侍郎知道自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他强身健体学了点防身术以供自保,时刻安排护卫跟着薛夫人,也让薛印学习武艺,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方修明是太常寺卿方劲松的儿子,薛侍郎很快想到几天前提议将太常寺与礼部职能相互重叠的地方并入礼部的事。

他没料到就因为这件小事,方劲松就要指使方修明杀他儿子?!

薛侍郎又怒又悲,直闯宫门面见梁帝声嘶力竭地哭喊这些年的不容易,恳求皇帝召方大人前来当面对质。

方大人自然坦坦荡荡地应召去了,令人奇怪得是居然还带着李孟一起。

李孟跪在皇帝面前,一五一十地讲了他偷毒药下在薛印的酒里嫁祸给方修明的全过程,然后在殿中自尽身亡。

龙鸣城的事在华城中的几人自然不知,上官卿月又一时不知如何给方修明翻案,只好先蒙面劫狱,带着他躲避官兵的通缉。

慕容秋水知道后,将上官卿月劈头盖脸说了一通,批评她行事实在太过鲁莽。

去闯官府的大狱好歹提前商量一下,万一一个不察将她自己也搭进去得不偿失。

上官卿月笃定道:“跟您说了肯定又不让我去,而且一般人伤不了我,您担心过头了。”

慕容秋水摇摇头:“你这莫名自信的劲头还真是跟你爹学的,自信是好事,但这世上什么人都有,万事要三思后行,就算你武功再高遇上穷凶极恶心黑手辣的也不一定斗得过。”

上官卿月道:“斗不过就是还不够强,我觉得我对付那些人一个打二三十个绰绰有余。”

慕容秋水嗤笑一声:“哟给你厉害的,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上官卿月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大鹏?”

慕容秋水给她一个大拇指,阴阳怪气道:“意思就是你干得真漂亮。”

上官卿月笑道:“听您夸我一句真难得啊。”

在旁边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秦若瑶没忍住笑出声:“小月姐姐师父他骗你的,他以前也这么拐着弯骂我。”

上官卿月皱眉:“啊?姥爷您干嘛拐弯抹角骂人,阴阳怪气的,我爹娘都从没数落过我,您都说我几回了。”

慕容秋水的脾气也上来了:“嘿你这丫头长辈教育你两句咋这么冲,应无求还真是没说错,没人看着你真的要上房揭瓦,你觉得你厉害是吧,跟我过两招!”

上官卿月撸了撸袖子:“好啊,您要打的话我奉陪。”

秦若瑶赶紧拽了拽她劝道:“小月姐姐你冷静,我师父很强的。”

上官卿月眉毛一扬:“我也不弱,若瑶你让开,等下伤着你。”

“好,很有精神,那你就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