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秦紫鸢的草庐,上官卿月迫不及待地问应无求道:“师父,有一个问题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应无求疑惑:“什么问题?”

“你的武功境界比我高为什么还会输给我?”

应无求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他心里默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若都只以境界高低分高下,也太过无趣了些,以弱胜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境界低的人未必就打不过高的人,山外有山,学无止境,你也不要因为如今境界高人一等而自傲。”

上官卿月点头:“哦这样~放心吧师父,我娘教过的,做人要谦虚,我并不觉得打败了师父有什么可骄傲的。”

应无求走在路上又一个趔趄,上官卿月疑惑道:“师父你脚怎么了?”

“又中……不是,刚刚突然踩到一块石头,没事没事。”

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还是师弟的女儿,他还能踹上一脚不成?忍住忍住。

上官卿月与应无求一路南下,很快到了梁国境内的华城。

一进华城,入眼各处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炫目金顶和高楼飞檐,路两旁各色商铺人潮如织。

她哪里见过这种世面,跟在应无求身后四处张望,啧啧称奇,下巴完全合不拢了。

应无求无奈:“把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收一收,没发现周围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吗。”

上官卿月乖觉道:“哦哦。”

想到自己还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她赶紧跑到应无求身侧与他步伐相同:“对了师父,我出师了你是不是该送我一柄像样的宝剑啊?”

“的确,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可惜我比较穷,没有。”

上官卿月无奈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啊?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抠门。”

应无求问:“你可知我们为何先来华城?”

“见你的老相好?”

应无求摇头:“胡言乱语,怎么跟你爹一个德性。”

上官卿月:“咱们不辞辛劳紧赶慢赶,不是见你的相好是做什么?”

应无求解释道:“不是想要一柄自己的剑吗,那就自己凭本事去取。”

原来三日之后华城的杏雨梨云阁会举办名剑大会,届时将有十五柄上好的宝剑展出。

杏雨梨云阁是梁国最出名的铸剑坊,曾为梁国天子打造过一柄削铁如泥的飞鸿剑而名噪一时。

后来越来越多江湖人都用杏雨梨云阁的剑闯出了些名堂,也就有了“好汉多出梨云剑”的生意。

招牌立起来了自然不能坏,为了吸引到更多好汉替他们宣传,每年杏雨梨云阁都会在名剑大会上以武赠剑。

剑分三等,二品不凡剑十柄,一品遐迩剑四柄,都是起好名字的,还有最后一柄上品的无名剑,品质最上乘,由得道高僧亲自开过光,只等有缘人夺剑后亲自取名。

好剑不嫌多,不论是图吉利还是新秀江湖初现,每年参与名剑大会的人都不少,可上官卿月对此则一无所知。

她连续问了杏雨梨云阁附近的几家客栈,不是剩下的房间价格实在太贵,她师父没带那么多钱,就是客满了,她只能在比较偏的一处老旧客栈找到了落脚点。

连茅草屋硬板床都睡过,上官卿月并不嫌弃。

应无求替上官卿月付了房钱,叮嘱她不得暴露自己姓上官后便要与她分道扬镳,还给了她半块玉珏。

上官卿月将那玉珏握在手中把玩,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沈霸天前辈的遗物。”

上官卿月的手忽然一滞:“沈前辈他……”

“他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想让我帮他打听孙女的下落,但我远离江湖已久,这件事就交给你吧,我该走了。”

上官卿月急忙道:“可师父你不是还要带我去找爹娘吗?他们到底在哪里?”

应无求道:“你长大了,也出师了,以后的路得一个人走。”

“师父——”

应无求抬手打断她:“不必多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知道你舍不得师父。”

“可是师父——”

应无求转身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徒弟,有缘再会吧。”

上官卿月急了:“师父你还没告诉我谁知道我爹娘的下落啊!”

无人回应,上官卿月叹了一口气。

还有钱就不能再给她留多一点吗,看这华城寸土寸金的样子,感觉剩下的钱也撑不了几天啊。

还不能说自己姓上官,那要姓什么?

赵卿月?李卿月?夏卿月?方卿月?

上官卿月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还是没想好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