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随着来的次数增多,他开始渐渐的停驻在新垣的病房门口,好几次都下定决心进去却又犹豫不决。

她又一次在黄昏里睁眼,身体开始越发疲惫。

手上还在不停的输着液,因为手背依旧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只能打在手臂上。

胸口还贴着不少电极传导片,吃力的拉开口呼和针孔,又拔掉身上那些错综复杂的检查仪器,霎时间旁边的仪器开始呼叫,有序的鸣叫声。

做完这一切,准备下床,头就开始晕乎,直犯恶心。她抵着桌子撑住身体,恍惚间听到了敲门声,没等应答,不会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看来真有人在外面,她分神的想。

来人动作迅速又不失温和的、将半个身体挂在外头的她扶回床上,此刻眼前还是白茫得可怕,什么都看不真切。

鼻息间系统化雾状又冷的呼吸机味道被清透的暖茶香驱散,压抑的胸腔投入了丝丝缕缕的凉意。

“…绿间?”她有点不确定,仅凭借这股熟悉的味道。

少女说着往前探了一点,看上去在闻什么。她抬眼试图看清,却又只能看到蒙蒙的一片。

绿间要扶着她,她靠近床边容易跌倒,也就拉不开距离。

“是我”莫名紧张的吞吞喉,眼睛不错的盯着她看。

等到眼前明朗开,有种拨开云雾的神奇感,逐渐看清眼前人的五官轮廓。

新垣颇为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碰巧”她可能还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奕奕又晶亮。他短暂的点了个听上去没那么可信的借口,见她坐稳才松开手。

今日也只是听到了仪器的警戒声,处于担心敲门不见回应才闯进来。

果然看见了新垣危险的跌落姿势,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不过,既然你现在知道我在住院,那就替我保守秘密吧”

“连桃井都不说?”

她摇摇头,意思很明确。绿间拧着眉沉默却也没有拒绝新垣的话。

“对了,你们的比赛怎么样?”都快要月末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去看总决赛。

“今天是和上崎对战,187:81”绿间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缓“我们赢了,一周后就是淘汰总决赛了”

新垣感慨着这分差的可怕,两人没聊几句,仪器的异常引来了医师,忙给新垣全部安上,不停的嘱咐才再次离开。

一旁不知情的绿间,也被这位医生连带着批评训斥。今日并不是藤田医生,听医院的人说,藤田医生去往了美国。

“不好意思啊,害你被骂了”

“那我明天,还能过来吗?”他还是问了出来,紧张的在新垣看不见的角落磨着指腹。

听到绿间这话,新垣愣了愣,笑着回应“当然可以了”

绿间来的很勤快,每天下午都来。巧的是这几日下午,新垣都是清醒的。后来她才意识到,绿间和赤司来的次数越多,自己的病情就能有进一步缓解。

想来是系统在暗箱操作,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迟迟不现声。又或许和德川有关系,但她也不再纠结这些了。

房间里的设备还是蛮多,等到能彻底摘下那些冗杂的仪器,也就能离开床了,可以在室内的另一间房间里和绿间研究曲谱。

他也总是会带点什么来,有时候是好

吃的蛋糕点心,有时候是新奇的乐器谱子。

不过因为要忌口,绿间也不会任由新垣吃下去,他私底下记了好多她需要注意的事项。

渐渐的,也能离开房间,去外头稍稍喘口气了。

正是个黄昏的好日头,两人一坐一立的在医院花园里吹夏风,习习的晚风吹荡少女披散的发丝,搔挠少年不安分的心。

推着新垣准备回病房,她想起忘拿的毯子,绿间固定住轮椅的脚,跑去拿。

百无聊赖的在大厅等着的新垣,看到了大屏幕上的娱乐新闻。

“今日,赤司征臣在皇后酒店宣布了联姻消息,下一任继承人赤司征十郎将与栖川氏小女栖川雾花订婚…”

电视上还在介绍着这对门当户对的联姻下,两人优秀的履历。

“之前不是还听说是和岩崎氏那小姑娘嘛”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讨论着。

“这你就不懂了,那小姑娘被爆出来是假的,人赤司家肯定不愿意娶一个假货”

“我瞧那小姑娘还挺聪明的”

“这有什么用!刚好我有一亲戚在岩崎氏那边做工,说是已经找到了亲生的那小孩,估摸这个,哦,还听说身体不好呢,也就是废…”

剩下的话还没听清,就被绿间捂住了耳朵,他罩得紧,新垣只能听见绿间手抖到拢不住的耳间杂音。

他半弯着腰挡着新垣大半的视线,那双往日里理智又神秘的祖母绿透色眼睛里,是满满当当的认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