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谢嘉释可是青梅竹马。

时间往前推,我俩是从小就躺在一个婴儿床上的关系,当然这推得有点久了,那是二十六年前。

一九九三年,谢嘉释于一个盛夏午日诞生,三天后我也呱呱坠地。

嗯,我比他晚三天,成了他妹妹。

小时候我太蠢,他机灵,然后他就用我是你哥的头衔命令我替他干了好多事。

严格来说我俩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婴儿房,那会儿连话也不会说路都不会走,可是命运的羁绊从那里就开始了。

我妈很喜欢谢嘉释,她说这个小男娃生得好啊,还是个小baby鼻子就那么挺了,连眼睛都清亮得很。

那时谢嘉释就分走我妈的宠爱,不过再长大些,连我也明白我妈了。

因为谢嘉释实在是好漂亮的一个男孩子。

他在几岁的时候就是我们院子里有名的小萌娃,又可爱又活泼。

我妈说我学说话的时候除了“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最先学会的就是:“哥哥”。

因为我俩的妈天天就念叨:“快,小意跟着你哥哥走!”

那会儿我妈和谢嘉释妈最喜欢晚上抱着我俩遛弯,再大点就是一起散步。

谢嘉释比我先学会走路,我比他先学会说话,他其实小时候挺结巴的,不过我可没因此嘲讽他,而他倒是天天指着我的脑门捧腹大笑:“你,你怎么那么像……”

像什么?那会我完全感觉不出他的意思。

“像个大头娃娃!”然后谢嘉释继续笑,我又气又恼但只能憋着,原因很简单,我打不过他。

谢嘉释真的从小就没绅士风度,尤其是对我,反正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把我当女孩来看,我俩斗惯了的。

暑假会为了冰箱里的最后一根冰棍争夺,周末会为了电视节目抢遥控板,就连每天放学都要脑袋抽风似的比个赛跑。

大多数时候是我陪着他,他爱玩,我小时候没什么概念,只要是他玩我就陪着他,也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但我肯定我是开心的。

因为这项每天pk跑步的比赛,我从小荣获运动会女子田径800米的冠军,这个名号直到大学才消失,因为大学有一批专门学跑步的,我当然比不过。

那会儿上学时期,运动会结束后我俩一起回家,谢嘉释就要把我的奖状抢走,举过头顶望,我比他矮,怎么也够不着那奖状。

谢嘉释会拧着眉看好一会儿,然后露出他洁白的牙,一副很洋洋得意的样子。

“嗯,不错,下次继续稳定发挥。”

更过分的是,他还会很随意地摸我头!

真的,很随意!

而且力气不小,每次都把我好不容易搞的发型弄乱,我真是每次都叫他不要碰,可他就是不听。

呵,他不但不听,还要在下次摸我头的时候把我的头发弄得更乱些,之后我就不想说他了,他这人在捉弄我这件事上,死性不改。

后来初中,运动会含金量稍大了些,获奖者还会发一个奖牌。

谢嘉释那天就又拿着我的奖牌仔细琢磨,我不懂他在看什么,结果那二货还蹬鼻子上脸,简称不要脸。

你猜他怎么说。

“还不是我培训得好,要不是你从小跟爷后面撵,估计这奖牌也跟你无缘咯!”

我很恼:“谢!嘉!释!!”

然后他见事不对马上跑,我立马追。

谢嘉释跑步很厉害,是被选中过田径队的人,不过他没去。

我按理说是不可能追上他的,从爆发力到耐心都是输,不过上了初中后每次这种情况我都能追上他。

追上他之后我就暴打,使劲儿捶他,他喊疼我也不停。因为不是真疼,一起生活十几年,他露出什么表情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他就是贱兮兮的,欠得很,况且我又没有真用力。

以为我还像小时候那样任你欺负吗?

早就不了!谢嘉释,你这个欠揍的。

那天人生中的第一个奖牌后来被他郑重地挂在我脖子上,当时我头发凌乱(一路追赶导致的),额头上也全是汗,他还帮我整理了额间的碎发,我木讷着。

只见他将双手扣在我肩上,身子向下倾,郑重道:“恭喜你,冠军。”

我发誓,这真的是一次小到不足挂齿的胜利,但谢嘉释真的有在很认真地跟我说,很认真地跟我祝贺。

我发誓,这是人生第一次。

不过那是谢嘉释,所以就不奇怪了,因为我好多人生第一次都是他创造的。

第一次在冬天吃冰激凌,第一次在上自习课的时候出逃,第一次在深水区游泳,第一次在寒假作业上浑水摸鱼,第一次生日的时候吃上烤红薯……

太多了,我举三天三夜都举不完。

奖牌被我保存十几年,早就生锈褪色,不过我还是没舍得丢,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