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决定一边先报个警,一边两两组合,都散出去找。

正在规划路线时,何铭突然从门口进来了。

虚惊一场。

何铭只好赶紧夸大地不停地向大家道歉,表示自己只是丢了东西去找,忘了告诉大家,手机在车上静音忘了开回来,以为大家还在夜宵呢,没想到散这么早。

幸好是虚惊一场。大家也没有怎么责怪,就各自散了。

柳源渺却觉得何铭不大对劲。

回了房间,何铭就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柳源渺走过去,她就抱着柳源渺默默流泪。

“圆圆,为什么呢?那个女人那么娇气,那么自私,哭了要他哄,失眠了要他陪,大半夜要他陪着吃宵夜,丝毫不管他有多久没有休息了,第二天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会议要开,要坐几点的飞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她那么优秀,那么漂亮,为什么她一站在我的面前,我竟觉得自己仿佛连头都抬不起来。为什么她可以陪着他长大,可以参与他生命的所有,还可以和他白头到老,拥有这样一个完整的他,为什么呢。”

一个颠三倒四的醉鬼兼哭鬼,以及,坦诚怪。

后来,柳源渺才算搞明白怎么回事。柳源渺想起何铭在入学时候的志向一栏上填的日月。那不是日月,那是明德为的明。明德为本身,就是她内心世界的日与月。原来,何铭是真的喜欢他。

那是问题少女何铭年少起追逐的光,心中的方向,再难再委屈想起这个人就愿意硬着头皮迎难而上。那时她想,大概明德为之于何铭,就好像陆之于她。即使代表两情相悦的运气使者不停奔忙,也总有人顾及不到。

何铭是真的喜欢他。挖心掏肺,苦果尝遍,甚至嫉妒的酸腐不断弥漫,最终也仅仅是烂了自己的脏腑,不得好处。她是如此周到,如此谨慎,即使自己穿肠烂肚,也从不让这些糟糕的情绪流出自己的胸腔,从不曾以此找上任何人的麻烦,全都自己消化。自己使力牵制住所有恶念。

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这样,即使与你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却消耗了你所有能积攒的思念;即使单方面看起来让你为之付出了许多却毫无回报,你却依然不舍得埋怨一句,最多半句吧,然后自嘲一笑,“感情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即使即使,他的目光未曾在你身上停留,你依然想感谢他,感谢那个人的出现,给了某一段时光斑斓的色彩,给了那段时光里的自己,最深刻的剪彩。